呼吸如有形的絲線,濕熱而細密地鉆入耳蝸。秋葵面上陡地一燙,醒過神來似的頓然將他一推,逃脫出來,可那一分潮紅依舊留在面頰之上。
好在此時距離湘水戰場已經極近,那火光都能將她容色映得閃亮。她快步起身,向前面的歐陽信道“就是這里,我們上那船。”
幾人停穩小船,扶了沈鳳鳴,躍至大船之上。此處仍有一名黑衣人留守,早便發現靠近的小船來的正是沈鳳鳴等,面露喜色,上前便道“沈大哥”
可是他立時便發現沈鳳鳴是靠著石志堅的攙扶方得以站立,看起來受了不輕的傷,面色立刻轉憂,忙也上前扶他,“沈大哥要不要緊”
“沒關系,”沈鳳鳴向秋葵看一眼,“我們不必非要到岸上奏琴,就在這船上坐一坐更無人打擾。”便向歐陽信、石志堅道,“你們兩個去船頭,岸上有什么情形,隨時與我們說著。”
那黑衣人卻猶豫了一下,“可是,沈大哥,那面”
沈鳳鳴目光轉過來,“有話就說。”
“那面都傳著你已死在關非故手里,我們的人現在意志消沉,可是對手厲害,我們一時進退不得,連水上待命的一組都已經調過來了,還是落于下風。若你能露一面的話就最好了,只是”
“只是他現在這個模樣,雖然是沒死,可露一面反叫人看出了弱處來,說不定真給了人機會殺他”秋葵替他講了出來。
黑衣人不語,顯然極是徘徊不定。
沈鳳鳴掃了眼岸上,目光往那戰場靠近岸邊一棵干粗葉密的高樹注視了少頃。“我們去那上面怎樣”他指了指那大樹,回過頭來,望著秋葵。
“去那上面”秋葵看了看,“好是好,可你上得去么我可我可負不動你。”
“不用你負我,你只要負好了琴。”沈鳳鳴道,“灰蛾負我上去。”
歐陽信立即當仁不讓地走了過來。他輕功出眾,除了他,怕是也當真沒人能這么輕松地將一個成年男子負上了高枝去。石志堅道“我先去查看查看。”便將沈鳳鳴交給了歐陽信,自行掠走。秋葵忙將“七方”二琴都裝在了匣子里,準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