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地方當差久了,天天聽的都是些作奸犯科之事,什么事不會做就算本來是不敢的可這是個殺人重犯,又無親友,再有一兩天便要行刑,只要她到時候還有口氣能用來受死,誰會在意她發生過什么事一個妓女,又不是什么良婦。”
夏琰掌心都捏得微痛。依依這般柔順的性子,莫說他不信她會殺人,便是真殺了人,也必是受了迫便是她真罪大惡極了,那些人作出如此事來,難道不是更為兇殘
他深呼吸了口稍許冷靜,方道“師父既然去了,總要給她討個公道”
“討公道”朱雀道,“討什么公道。我不是去論對錯,也不想知道她犯的什么案子。我要來這個身份,不就為了我當日不論帶誰走、要誰的命,都沒人敢說半個不字我原也想平寧了結,不想殺人樹敵上午才得的圣諾傍身,我原不想這么快就拿出來使了,叫人說我欺行霸道。可有時卻也由不得你。偏就那天我若不殺那幾個人,心里就是不痛快。”
夏琰沒有說話。他從來都覺朱雀殺戾之氣太勃可此時聽來卻只覺解恨權與力,原該用在這樣的地方,不是么
朱雀面上沒有表情,“倒也是無心插柳,本來皇帝身邊突然多出我這一個人,立足總是不易。可自那件事之后,雖然背后頗有微詞,禁城內外當面卻再無人敢說我一句不是。是了,只除了你爹,覺我在臨安府作為太過,時說我是罔顧律法、借勢驕縱種種言辭。他這樣的人,我實不想理會,最好看都不要看到。”
夏琰咬了唇,“他們若真那般待依依,換作是我,我也會想給她報仇。”
朱雀唇上微現得意。夏琰大概是頭一次認同了他而不是夏錚。
“依依后來怎么樣師父將她帶回府里了”夏琰很清楚能令得朱雀一怒難遏,依依當日之情狀定十分驚心。
“都是外傷,后來倒也沒什么大事。”朱雀此時說得平淡,“不過還是昏了幾日,那時候皇上還沒及賜我府邸。我初幾日是將她托到邵宣也那里去了。”
“邵大人”夏琰奇道。“師父那時候便認得邵大人”
“十幾年前打過交道,可惜是敵非友,同凌厲那些人一道,當年來我朱雀山莊尋過麻煩。”朱雀說著一哂,“不過一來他與我沒什么深仇大恨,二來好歹是個舊識,我還算了解他的為人,三來我聽聞他后來娶了太湖金針的傳人,想來總能稍許照料下依依。所以選了他。”
夏琰原待問什么,忽聽到“太湖金針的傳人”,愣了一愣,“金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