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師父心里還是不肯全然棄下她,才一直與她有所瓜葛。”夏琰道。
“那一陣禁城忙碌,我時會想起她哭喪臉那模樣,百般拂之不去她若私底下再回勾欄作坊里去,絕非我先頭那番作為之本意待空下來,我便叫邵宣也帶她再來我這里一趟。”朱雀道,“哪知邵宣也這廝又與我作對,說原先說過她只陪我那一個晚上,再去請實屬食言,他不屑為之。”
夏琰先前聽得心情沉重,聽到此節還是忍不住低笑出一聲來,見朱雀橫目來看他,忙解釋道“我覺邵大人為人倒是挺有趣的。”
“這叫有趣”朱雀冷冷道。“你若在我的位置上,手底下都是這等人,便知是何感受。若不是我要把夏錚換了,我便將他先換了。”
言及夏錚,夏琰便笑不出來。起初朱雀對夏錚是下了狠手的對于頂撞自己的人,他不大留情。
他默了一會兒,道“所以依依的事情,只有邵大人從頭到尾都知情”
朱雀依舊冷目瞪他,“現在又多了一個。”
“師父總說邵大人與你作對,我倒覺得其實師父心里對邵大人十分信任,不然怎么”
“不是我想信任他,只是要用他便瞞不得他這一路下來,不信他又能如何,把柄到底已落在他手里。”
“看不出來邵大人平日獨來獨往,與師父當面也一向話少,原來卻是藏得甚好。”夏琰反而笑道,“我是不是該多結交他一結交。”
“我看他話一點都不少。”朱雀口氣涼薄,“有些事依依本來不知道后來卻知道了。若不是他去說的,也沒第二個人。”
夏琰心念微微忖動,“我猜是他告訴了依依,師父給她報了仇”
朱雀不語,只算默認。
“師父定要邵大人再去請依依來,或許那次他若不說,依依便不肯來”
朱雀額上青筋微現,“我還不消靠施恩于人才換得人來。”一頓,“我原只說那晚之后放依依走,從沒說往后不叫她,算不得我食言。邵宣也若當真不肯去叫,我便換個人去,若是依行院里的規矩,我讓人去請,難道還有不來的道理”
夏琰藏起笑意,“總之她是來了,不管因了什么。邵大人這也是為師父著想。”
朱雀面色又靜淡如常,“不過后來依依與我說,自曉得那兄弟幾個已死了,她獨個在外面沒那么怕,也不必再往行院里躲我便也罷了,不與邵宣也計較此事。往后之事你也便曉得我這里不慣長留人,依依多還是住城中,我但想她來,再使人叫她。不過再不叫邵宣也去。我勸你也是離他遠點,至少勿要深交。我與依依也是這般說就算她與他們夫婦先前有交道,卻也更應惕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