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后的人在聽到朱雀的問話后笑了一笑。“你好像一點都不意外我在這里。”
“意外,怎么不意外。”朱雀表情依舊冷漠漠的,“好幾個消息都說,你此際應該在建康。”
他拍了拍雙手上的土塵,“我本來真的信了,我以為你再怎么樣,總不會拿夏家莊的存亡冒險那畢竟是你母親這邊唯一的親眷了。”
對面的人面色不變,“后來呢”
“拓跋孤。”朱雀收斂起面上淡冷,語氣轉肅,“我不與你兜圈子。今日我來不是找你,不管你是為何決定留在此地,準備做些什么,我只告訴你,我朱雀今日是給我那個徒弟來提親的,你最好不要與他為難。有什么恩怨,都不在今日。”
“是么。”拓跋孤只道,“我若不信呢”
朱雀皺起眉頭,“你什么意思”
“你自己看看”拓跋孤忽亦收斂起容色,邁步向他,“你,大內第一人朱雀,我拓跋孤多少年的夙敵帶著你的得意弟子,黑竹會之首,大鬧過我青龍谷的夏君黎帶了你的殿前司長,趁著我離開便在我的地頭橫行無忌的張庭更帶了數百禁軍,被堅執銳,就在我青龍谷外,明火執仗行若無人”
他愈說愈是面色深暗,“你要我如何信你只不過是來提親,朱大人,換作是你可相信你以為區區哪個親眷就能叫我再將青龍谷向敵人悉敞以待你以為我還會上第二次當”
“我既為君黎提親,自然要與他同來,至于張庭與禁軍都是儀王的隨衛。”朱雀淡定道,“這是王府行制,儀王身份特殊,他要來青龍谷,隨行人眾,亦非我一人制下,你大可不必草木皆兵。”微微一停,“話我都說清楚了,教主若是講理,想必不會攔阻,待我見過卓燕,商定親事之后,自會離去。”
他甩了甩衣袖,算與拓跋孤告辭,方轉身,迎面樹木影綽間,隱隱約約漏出又一個人影。
朱雀神色微變。月白的袍,火紅的綾,在這肅冷枯冬之地,如烈日忽然灼目。
“你心里清楚,我今日不可能容你輕離此地”身后拓跋孤一個字一個字厲聲道,“收起你那百般說辭,莫以為我不知曉你在想什么。”
朱雀沒有看他。他定定地看著面前攔住了去路的那個人影。
如果更加上凌厲,拓跋孤的確有把握將他留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