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忽仿佛想到什么,“你和馬斯是同門”
他還記得馬斯那手狠毒的爪功,指上之力絕非尋常,與眼前所見恍有相似。三十始終不肯明言他與馬斯有什么樣交情,不過今日看來,他有意用這指法,似乎對此有所松動。
三十沒有看他,“食月受訓都差不多,談不上什么同門不同門。只不過恰好,我與他都在指法上擅長些。”
“也就是說馬斯的確是食月出身”
“他只是受訓,并不曾入選食月。”三十道,“我們同年入訓,我那時叫他一聲師兄。”
“看起來他不如你。”沈鳳鳴試探著,“不然最后怎么是你這個師弟進了食月,他卻沒有”
三十卻沒有再說話了。劇毒方解,神氣尚虛,動用指勁還是令他有幾分吃力。十五見得,道“哥還是歇下。”他似乎覺得匕首并不趁手,棄在一旁,自取出鐵釘等物待要鑿動,三十卻稍稍提了聲音“我叫你出去,沒聽見么”
十五愣了一下“哥”
三十沒有再多說,這樣的沉默似乎令人愈發無法回駁。十五無計,只得道“那我那我也不走遠,你不出來,我哪也不去。”又忍不住瞪了眼沈鳳鳴,仿佛要將那句絕非威脅的威脅重新擲到他的身前。
他到底是旋身從南窗離去了,如他來時一樣如一團霧影。沈鳳鳴回過頭,看著三十。“你想保護他你怕他真是兇手”
三十搖頭“他不是。”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沈鳳鳴道,“你既不在場,也無有證據。”
“十五有個短處。”三十看他,“他做不到若無其事地說謊他藏不住。如果是他,方才他說話時定有不同。”
“是么。”沈鳳鳴取過匕首,自于棺側鑿動,“我還以為你們食月個個都堪比戲子伶人,我可分不清哪副面孔是真,哪副面孔是假。”
“一會兒若見尸首,便有分曉。”三十沒有多辯。他雖力有未滿,但指法不弱,那棺木甚厚卻也未曾吃住他指上氣勁,叫他注出兩枚圓孔來。
“你不擔心他們起疑”他忽又道,“就算你合了棺,衛家找不到人總不肯罷休,定消追問你既還不走,為何這么快將夏琛封入棺中。”
沈鳳鳴藏過匕首,將棺蓋推攏至只留一道窄縫“隨他起疑反正以衛矗身份,我封了棺他便不能強要開棺,如此就足夠。”
三十自那最后的隙間注視著棺中兩張年輕的面孔。被毒性過度消耗的身體令得他還是決定坐下,以盡可能留存可能會用到的體力。
“最好是在他們找過來之前就走。”他說道,“夏家莊的人,留在這里本就足堪惹議。如果想讓人相信夏琛真死了,你若不是立時送他尸體回臨安,就該去找曲重生報仇,可兩件事你都沒有做。即使無雙衛不能將你怎樣也不要小看了曲重生。”
沈鳳鳴不語。他如何又不盼著盡快啟程,可夏琛傷勢太重,經不起路途動蕩,若是假作尸體,搬動之人必越發不加小心,他如何能冒這個險倘途中有了醒轉,傷勢要整理不說,總有水米之需,避人耳目說來容易,又如何能保一路天衣無縫
“最少總要等到萬夕陽之事水落石出。”沈鳳鳴回身整理起堂中痕跡,“你說得是沒錯,不過比起我,最該惹議的難道不是那兩個姓夏的。君超那個叔父和堂兄,就算不是正支嫡親,也不至于這般涼薄不顧,影蹤不見我剛才卻聽魯夫人說,這兩人下午竟又出現在東水盟的武林大會上雖不知去做什么,總之不是替他討說法。”
他說到這里頓了一頓,忽逼視住三十“你應該知道吧這兩人的底細。到底他們是不是事先就跟曲重生沆瀣一氣你們想要君超的性命,想要對付夏家莊,這其中,他們到底有沒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