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當盡力護衛君黎大人安全。”邵宣也道,“說到底,這禁城自今日起能不能太平,便只看他能不能平安無事。”
這絕非虛言。只要夏琰沒事,即便沒了朱雀,這禁城一時之間也翻不起多大波浪,因為內城里都知道那塊符令正是在夏琰手中,意味著他可以光明正大地擁有朱雀曾擁有過的一切實權。可也正因為此,定有太多人希望他不會醒來。明奪符令當然絕不可取,沒有人會愚蠢到這般地步,可是只要夏琰不醒,符令便沒有主人,為誰所用都并非不可能,內城勢力就不得不洗牌。退一萬步講,哪怕符令被圣意收回,殿前司與侍衛司恢復成朱雀出現在這禁城之前的模樣,對許多人而言,也不比留在朱雀和夏琰手中難過。邵宣也知道,自己這個侍衛司長,無論一直以來是什么樣的心思或者是毫無心思只怕也要被逼得尋找對自己最有利的出路。總不能任人宰割,在這場暗涌角斗中甘充個輸家
他不知道張庭已投靠了誰。他從來是個不喜歡倚仗任何人的人,所以他覺得大概自己是這個禁城里,最不希望看到夏琰死的那一個他不想被迫著尋找一個靠山。但是說出來大概也沒有人會相信,在這個當兒,他這個甚至比張庭還官高半階、可稱距離那塊符令最近的人,會對這樣的機會無動于衷。他也實不知,倘若夏琰真的再也不會醒來,自己會不會也加入對那塊符令的爭奪只為了不想它落在旁人之手
“那么,邵大人打算如何保護他”他聽見秋葵問。
“等內子喬裝好,我便立時帶她一起回去禁城,一來,是要與人有意無意看見她的肚子,二來,君黎大人傷重,我想讓她看一看或可施以療治。以我夫人有孕之身到此為由,我當可令親信守住朱大人府邸,張庭尚在面圣,沒人攔得了我。我既來,儀王回府,張庭的人便要跟著走,而我的人守住之后,便會著手安排朱大人的后事,張庭面圣回來,圣意之中想必總有這一條,但我的人已經手,再想讓走,便不大容易了。”
秋葵點點頭“只希望不要被人搶了先。”
“我憑自己心念行事,張庭卻似乎有要請示的主子,他應該沒有這么快。”邵宣也道。
“若真有諭要給給我爹辦后事。”秋葵垂首,“此事定須著落在我和君黎頭。君黎重傷未醒,這事便在我,若我不見了,恐怕多惹是非。邵大人,我總是不能就這般避走,待安頓下依依,我與你一同回去可好”
“不必。”邵宣也道,“你先留在我家中陪依依,等我將情形打聽確切,萬事安排妥帖,再作打算,現在回去,萬一有甚意外,適得其反。”
秋葵沒有再多言。她伸手掩了一掩口鼻,仿佛這樣可以消除掉那些她深知不該在此時升起的淚意。朱雀死了。依依和君黎,都自顧無暇。她忽然想起去年的除夕,他們四人在府中守歲的情景。仿佛一段夢境,仿佛一場虛幻。而今只有她她深知只有她可以負起那場幻夢殘余的希望,可她偏偏在此時,這么弱小。那個她無論遇到什么都可倚靠的沈鳳鳴,也不在身邊。
車外愈見光亮,可雨還在綿綿地下。,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