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哥你也知道了。”無影抽著聲音,“大哥他大哥他都說他傷得很重,這么多天了,連個信都沒與我們,你再不回來,我們都不知怎么辦好。”
原來他們也沒更多消息。沈鳳鳴嘆了口氣。“沒消息也算是好消息了。”他見無影一臉的六神無主,強壓憂心,“回去說。”
無影雖然不是太會說話,不過回到一醉閣之前,沈鳳鳴還是大概知道了這幾天發生過什么。儀王承平親口對侍衛司長邵宣也說是重傷的夏琰背回了朱雀尸體,這句話自那天早起就在禁城傳了個里外里,明面雖然誰都不提,可暗地里,凡見著面,打著眼,都心知肚明著,消息一點點地便滲出了外城來,那看似喧鬧如昔的臨安城,凡沾著些邊的家戶,其實早對此事有了耳聞。黑竹會當然也是有耳目的,頭一天一醉閣就聽說了,阿合心急如焚,奈何不能擅離,只能叫阿義領著無影設法打探端的。兩個人去過林子里,可林子里并沒有什么說法黑竹畢竟不是專司打探消息的組織,據說這幾日內城戒備極嚴,幾個頭面靈的平日里還能偶爾有個出入,這兩日竟未得機會,另有常混在戲班子、雜耍班子里的,這幾日內城里亦是一個要約都不曾有。
“秋葵也沒有來過”沈鳳鳴道。
無影搖搖頭“阿合哥說,這兩日里面肯定要給大哥的師父準備喪事,葵姐姐恐怕走不開,她也不一定會想著給我們報信,可是大哥要是沒事,他他無論如何也會給我們來個信的,所以就怕是就怕是他真的不太好。”
沈鳳鳴沒有多說,心中盤算著,如果沒有消息那他無論如何,總要想辦法進內城一趟。
一醉閣的門開著,只有加厚的門簾稍許遮著冷風。狹小的地方照舊有一兩樁清閑生意,沈鳳鳴方走進去,就看到靠近柜臺的桌邊斜坐了一個人,正屈起一條右腿,一手拿著個酒杯,側了身子,向著柜臺的方向,不知說些什么。老掌柜和阿合都在柜臺后向他看,老頭子已站了起來,阿合甚至稍傾過幾分身,一抬頭卻見著沈鳳鳴,心中一喜,脫口道“沈大哥”
桌邊的人也回過頭來,就著窄窄的單門看了一眼沈鳳鳴。沈鳳鳴與他目光甫一遇,微微皺了皺眉,“是你,”
他說這話時,一時未想起這人的名字,但皺了一皺眉之后,便憶了起來,“戎機”
“戎機”。他記起的是一個代號。
確切來說,他與“戎機”甚至算不認識,可黑竹里但凡有個代號的,他總多多少少在心里留過一遍底。戎機自馬斯死后就去向不明,沈鳳鳴料他不想轉投自己,并不放在心可眼下,他又是為什么出現在此
“鳳鳴竟然認得我。”戎機站起身來,一臉不大真誠的笑,“幸會,幸會。”
也不待沈鳳鳴說什么,便從懷里取出疊看起來快揉糊了的紙,吊兒郎當伸在半空,口氣聽著敷衍“我就是來報個信。明天朱雀要出殯,地方在這,要就拿去。”
沈鳳鳴本來待要對這不大對眼的不速之客冷語幾句,臉色都已擺好,聞言卻是不假思索,一把抽走了他手里那團東西。戎機那手還沒及伸直,登時頓了一頓,好像不知該繼續往前伸還是收回去,只好便這么懸著。
沈鳳鳴已經迅速打開那疊紙,看了一看,抬頭“你哪來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