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卷上指的是前往風霆絕壁的秘徑方位,早前已經看過了,此際近了地頭,他與邵宣也又說了幾句,便將地圖交與了他。前往風霆絕壁是不須進入那片樹林的,不久便要分道揚鑣,只能依靠特定的方式進行聯絡,兩人連同張庭一道核對了一遍指令訊號,邵宣也便也派了一隊人先往秘徑的方向去。
此時是早晨,天還算亮堂幾天來,今天的天是最好的。可風刮得很大,云色以超出這個季節應有的速度變幻著,誰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陰霾便要吞噬走天光,甚至,會不會又如那天一樣,突然落下一場暴雪。張庭派去的那個方向沒什么動靜,倒是邵宣也的人沒多久便匆忙回來了一個,到了近前,報道“邵大人,前面發現一具尸體。”
“在什么地方”邵宣也皺眉。
“我們剛進那個秘徑不遠。”那人一指,“看上去好像從山上摔下來的,不知與我們有無干系,要不要管”
邵宣也要起身,夏琰已經伸手將他一擋,“你留在這,我去看看。”
邵宣也還要最后檢查所攜保暖補給、火料弓箭等物,便沒反對,轉身點了四人隨夏琰同去。
報信人所說的尸體臉朝下俯臥在秘徑入口枯亂的雜草之中,身下的大灘血已凝固了,沉暗地靜止在泥土里,草葉上。衣上倒是沒有很明顯的血跡至少從這個角度看,背上衣衫只有一道撕裂。但夏琰已經認出這件白布短衣從兩日前自己將那封戰書交到這個人手里開始,他大概一直沒有時間換過這身仆工裝扮。
戎機
戎機會死在這里實出他之意外。雖然他的確要求戎機將那封信當面交到拓跋孤手里,不過看得出來,戎機是個很聰明的人,甚至有點狡猾,他若沒有把握全身而退,不會真去冒這個險。反正一入徽州界,青龍教的觸角無處不在,他理應有一千種辦法能讓這封信落到拓跋孤手里,怎么會當真去做了這個犧牲
他抬頭看了看,上面是一道不算陡的山坡。雖然這條路是通往風霆絕壁的秘徑,但此處只不過是入口,距離青龍谷還很遠,少說有二十幾里的路程,如果戎機沒有入谷,拓跋孤應該沒有那么閑,繞二十里地來搜尋追殺一個無關戰局的信使;如果他入了谷,真撞了拓跋孤的火頭被殺了,青龍教按理也不至于將尸體拋到二十里以外。何況這條秘徑,旁人不知道,拓跋孤、單疾泉這等人卻是知道的,要拋尸也絕不會選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