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琰正從林中走出,聞言并不看張庭,只淡淡問“做過什么”張庭立時已出了一頭的冷汗,但此時若對向琉昱搶攻出手,豈非太著了痕跡。
向琉昱摸著了解藥,“你恨我青龍教殺了你師父,但那天若不是有他為應,以你師父之能,未必就折在這里,你不信,便問問他,是不是明知你們深陷重圍,卻非但不帶人解救,反而立時脫身逃走”
他原是想將解藥放入口中,但夏琰一雙目光一直冷涔涔盯在他面上,竟令得他不敢便動。他有幾分緊張。若不是此時自己中毒動作不得,他斷不會擇用這等言語之法來試拖延時間。不過仔細想來,一直以來,單疾泉豈非就是如此,他的言語從來比兵刃更利,若以言語能瓦解了對手心防,決計不必動武。
而此時的張庭只有比他更緊張。“嘿嘿,你這般胡言亂道,妄想挑撥離間”他口中還是盡力自若,“君黎大人,他所言子虛烏有,當日他青龍教大量人馬集結谷口,阻止我帶人入谷馳援,我確也不敢輕舉妄動,只因儀王那時還在他們手中,其后我全力接應你和儀王,連夜護送你們趕回京城你總是知道的吧”
向琉昱也嘿嘿冷笑了聲“你急于辯白,張庭,卻只怕他不信你。不如也別假惺惺表忠心了,我們再聯手一次,你手下這么多人,何必定要聽命于他”
“張庭,”卻只聽夏琰的語氣依舊冷冷淡淡的,“表忠心不必用嘴還要我教你”
張庭的眼珠微微轉動,已明他意,面色立時轉喜“張庭明白”手中短戟抬起“都跟我上,一個不留”
向琉昱的面色卻已轉白。他一番言語雖為挑撥,本來也是實情,卻不料夏琰非但不為所動,反而更以此逼得張庭越發急于趕盡殺絕。單先鋒。他在心里哀嘆。我終是怎樣都難望你之項背。在陣前聽過你那么多次輕言笑語便能兵不血刃盡退勁敵,可我根本做不到。
夏琰對許山若尚有些感念,對向琉昱就少了許多,并不在意他如何應對張庭之眾,便要帶自己的一千人向谷口先走。向琉昱如何肯讓他輕易便過,一口吞了解藥,也顧不得藥性還未散發起,飛身而來,只期將夏琰攔上一攔也好。
可他只來得及飛到了半途張庭的戟已追上了他,“哧”的一記,擊刺入他后腰。青龍教眾連連驚呼,相救不及,多只能就近圍向張庭,防他追擊。向琉昱從半空重重跌落,張庭短戟拔出,掃向眾人,身邊幾名兵士各舉長矛,一同再向向琉昱背心追擊插落。
向琉昱艱難轉身。手中盾牌已是分碎,而毒之痛癢依然殘留,他半仰于地,擋或是避,此時都已萬難,只能赤手握起空拳,砸向矛頭。忽大風又起這一次的風,灼燙熾熱,在這酷烈的寒冬里,竟是說不出的生望暖意。在向琉昱的拳頭觸到長矛之前,幾名兵士連人帶矛向后飛出,就連一旁的張庭與數名青龍教眾正自交手,亦叫這股大風卷得失了方向準頭,站立不穩,張庭騰騰騰連退幾步,使出了墜力來卻仍未拿住,一個踉蹌滑倒于地。
向琉昱猛然回頭,叫出一聲“教主”幾乎與此同時,他覺出一股陡然而生的巨大的冷意從身上漫過,漫向那熱意的源頭。沒有風。這一次沒有風息從夏琰掌心揮出,可這冰冷的氣息仿佛一頃看不見的暴雨翻覆在了整片小徑,只一剎那就覆滅了迎面的所有灼息。向琉昱的身心還未暖起就已透涼,甚至張庭都覺出了一瞬間的毛骨悚然拓跋孤推出那一掌之熾當然足夠令他忌憚,可他此刻更慶幸夏琰不是自己的敵人至少現在不是。,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