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秋葵卻只道,“先吃飯。吃完再說。”
刺刺被她拉到桌前。她出來時只及帶了很少的干糧,趕路又急,這會兒確實是很餓了,便沒有拒絕。只是,環顧堂中,她還是目中酸澀,忍不住問“君黎哥一直還沒回來過嗎”
秋葵一默,才道“嗯。沒消息。不過要是知道你肯來見他,說不定就愿意回來了。”
“你怎么知道他他就沒事”刺刺追問,“你信里說,他傷得很重,不是嗎”
秋葵又沉默了一下,才道“沈鳳鳴篤定說他沒事。等他來了,你問他。”
刺刺才輕輕哦了一聲。
聽聞刺刺回來,這一醉閣后頭諸人輪著個兒地到前頭來探看,見她好好地拿起筷子在吃飯,都放落下一顆心,一時間幾乎要覺得,“大嫂”兩個字說不定真是可以叫的。只有刺刺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氣才按捺住了心中那些涌動,狼吞虎咽著才能沒將之流露出來。于她而言在這堂中與人舉箸同席,只是那段日子里最尋常而熟悉的一部分而已。可現在,她說不清,重新回到這里,這顆心里,究竟交雜了多少亂緒。
“小刺刺,你的房間都給你留著。”老掌柜等吃得差不多,笑呵呵道,“東西都在。你走得急,當時君黎公子說,你還回來。小子們天天擦掃,誰也不敢怠慢。”
這句話好像終于令刺刺繃不住了自己。“好。”她放下筷子,不知道還應該說什么,所以,強忍酸楚,只說了這一個字。
“要不要去看看”
“好。”
秋葵陪著她去了屋里,看著她放下行裝,忽然苦笑了下。“這段日子,我總是想著,你怎么那般絕情,連個信都不來,對君黎絲毫不聞不問。”她道,“現在你來了,我卻又想,他可也夠狠心,這么久了,一點消息都沒有,放著你不管不顧。”
刺刺的手稍稍一停,沒有說什么,還是顧自先將行囊打了開來。秋葵一眼就瞥見自己的信在其中。
“我那封信里,有些話說得重,是我怕你不肯來。”她下意識解釋,“我那時不知你爹也出了事,所以”
“對,我來這里想問清楚的第一件事,”刺刺轉回頭來,“就是關于我爹的死。”
她從行囊里取出一柄長劍,遞給秋葵,“他是死于逐血。”
長劍初看并不是逐血的樣子,但秋葵稍許拔劍出鞘,逐血的劍身便清晰無遺。“我也聽說了。”她答道,“程方愈回去之后,來過一封信,我那時才知你爹為人所殺。你們青龍教,因著這把劍,認定這事是君黎所為,但你可知君黎早在出發前就把這劍埋了,我親眼見著的他根本沒有帶它去青龍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