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很奇怪,這沿路只有兩家賃馬賃車的鋪子,卻都回答說,今日并沒有這樣一位客人昨日、前日也沒有。細看了兩家的車廂印記標識,也的確與瞿安那一架不同。
沉鳳鳴有點頭疼。從武林坊過來尋常人總不會繞遠,還去別處賃車。不過來一醉閣買酒本來就夠蹊蹺繞遠的了,誰又曉得瞿安是不是真就那么不厭其煩。本來只是順路打聽,若變得要將整個臨安城的賃車鋪子都問一圈,天黑都轉不過來。
刺刺只在鄰鋪買些吃的,見沉鳳鳴出來,便將手里兩個炸面餅遞過去“要不要吃”
沉鳳鳴接過來,道了聲謝。即使想要再去別家問,也已不得便了原是不欲刺刺多想,他便當真在這家租下了馬車,如今只能這樣去往瞿安家中了。
兩個人在車上坐好,馬車行出好一段路,幾個面餅也都吃完了,刺刺忽道“我想起來了”
“什么”沉鳳鳴回頭看她。
“適才瞿前輩馬臀上的印記我一直覺得面熟。我想起來,徽州城里有家車馬行,馬臀上都打了那個標識。”
沉鳳鳴怔了一怔,才笑出聲“你早知我是去那調查瞿安的”
刺刺有點訕訕“你也沒打算真瞞我吧”
沉鳳鳴只好苦笑“你說你這靈光勁要是前些日子也能這么靈光多好,不至于被你爹蒙得團團轉。”
“那你到底聽不聽我說”刺刺顯出兩分著惱。
沉鳳鳴便道“你方才說那馬可能是徽州過來的”
刺刺才道“我就是在徽州見過和那一樣的印記,應該是那家商號的標識。可也未必只有徽州有車馬四方通達,這行當,難保臨安沒有同一家的分號。”
“什么樣的印記與車廂上凋的那標識一樣”
“我都沒注意車廂。”刺刺道,“不過我記得那家商號的名字,叫作無雙車馬,臨安城里有沒有這么一家”
沉鳳鳴搖頭“臨安城商號林立,我可沒把握什么都記得那么清楚。”
“那要不要去打聽下”
“都到這了先去武林坊吧。”沉鳳鳴道。“打聽起來沒個準時。”
馬車往前走著,他心里卻又不自覺想起一個人來“戎機”,那個人一向消息靈通,什么酒肆車行,定須樣樣曉得,只是不知為何,只露面了那么一次。那天的對話實在短暫,他著實還沒來得及把想知道的問完。
話說,,,版。
馬車再行不多時,便到了武林坊。車徑入坊內,片刻已至門頭。沉鳳鳴下車拴馬,刺刺便向四周望了望。坊內巷道不窄,可空曠廣闊,并沒有其他車馬的影子。不過地面浮著一層說不上濕潤也說不上干燥的泥塵,細看還是能發現另有蹄印與車轍瞿安的車大概路過這里,直接進了院子。
“瞿前輩看來已帶著酒回來了啊。”她便開口道,“應是你想多了吧。”
“想多了最好。”沉鳳鳴道,“想那時他也頗關心我,我可沒真盼著他有什么花頭心思,只不過為求心中不存芥蒂,該弄清楚還是得弄清楚。”
說話間他已上前扣了扣門,門內立時便有了響動,一個仍顯稚嫩的聲音在問“誰啊”是凌五五。
“我啊。”沉鳳鳴便笑,“還聽得出我是誰么”
“聽不出。”里頭是這般說著,可門還是開了,凌五五當然是聽了出來,口中兀自埋怨,“這什么人啊,這么久都不來看我們,誰還記得你了。”
“是是是,我的錯。”沉鳳鳴笑道,“這不是來了么”
五五本來是想再與他打趣的,一撇頭忽見刺刺也在,吃了一驚“刺刺姐”伸手便來拉她“快進來娘剛剛還說到你呢”
大約是聽聞了刺刺到來,蘇扶風也從里屋快步迎了出來,見了她面,眉目間忽然便一柔,伸了雙臂將她輕輕一抱“刺刺,這些日子受苦了。趕快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