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水。只是只是這下去有點深,要先想好,下去了,該怎么回上來。”
衛楓連連擺手,“不是,我絕不是要單姑娘下去的意思,這下面是何情形我們半點不知,怎能讓你”
他說到這里忽想到什么,愣了一愣,以手重重拍額“怎可能,小楹她她也不會水啊”
這念頭讓他陡然陷入了第二次絕望里。即使地下河真如刺刺所猜測那樣只是個通道,河水這么深,衛楹也不可能活著過去。
他一時只覺心亂如麻,猛翻身背靠在那崖壁上大口呼吸,仿佛非如此便喘息不得。“單姑娘,”他艱難道,“還有還有第三種可能嗎”
刺刺明白他心中所懼,沉默了一會兒“衛姑娘,她有與誰結過仇嗎”
衛楓勉強搖了搖頭“她都很少出門,怎么會與人結仇。”
“那你先別要太擔心了,我覺得,若無深仇大恨,該不會有人特意將她擄來傷了性命,還還費了這么大力氣,帶到這般尋不著的地方。若是與你們家別人有仇,倒該將她帶去你們家人看得見的地方,才能逞他痛快,不是么”
衛楓稍許被說服,面色還是蒼白“可這樣越發解釋不了。這個人藏住這個洞口,意味著小楹定在里面,而若沒有第三種可能,我實想不出,小楹她”
“還是須進去看看。”刺刺道。“我我一時也想不出第三種可能,不過我總覺得一個人這般處心積慮地將另一個人擄走,定不會是為了傷她性命。這人懂得利用這樣地形躲開搜查已是常人想不到的了,那定還有旁的手段我們一時也想不通,倒不如先放一放,先想好了下去上來的辦法,等找到衛姑娘,或是找到這個人,便都有答案。”
衛楓深呼吸了兩口,向她點了點頭。
兩人當下一面尋附近枯枝先扎起火把,一面再估了估此處地形。這地方衛楓雖未來過,山壁后的情形也并不能看見,但畢竟是臨安人,大致曉得這座山的走向印象里,這個方向過去,應是一處與外界并無相通的深谷,也即是說,地下河通向的很可能便是谷間,雖然能見天日,但并沒有真正的出路。這與刺刺的推測相符。
火把很快扎起小小的兩個。衛楓是跟著父兄出門走過鏢的人,雖然跟的是幾趟比較安全的去處,沒遇到過意外,尋常也用不到他開路負重做粗活,但在野外過過夜的人,扎火照明這種事總也少不了。刺刺雖說也會,倒就慢了些,并不如他熟練。
她取出隨身火褶子點燃火把,向洞里伸去照了照。火光映在下方溪流匯入的破碎水面上,黑暗的河流此時仿佛有星星跳躍不停,對面山石都如被投射上點點星斑,但愈發顯得石頭表面的黑泥與青苔厚重無比,顯然不是人能久待的地方。
空中似乎還有些別樣的閃爍。火光稍穩一點,刺刺才看清了一條連接著洞口下緣與對面青色山石間的細細的線她小心伸進手去,向下觸到那條線線崩得緊緊的,讓她想到秋葵的琴弦。
“有機關”衛楓湊過來問。
“不曉得是不是。”刺刺不敢撥動弦線,將手收了回來,“但我覺得在這地底下布置機關也太不可能了。就算是就算是我認識的最懂得機關之術的前輩恐怕也沒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