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刺咬了咬唇,扭了頭未再多言。
這晚的雨不比昨夜的激昂瓢潑,卻也有真切的水意嘩然、電光乍現。刺刺坐在窗邊,尤其地想念起無意。涼風從窗縫間漏進來,將絲縷水線打在她臉上,她只覺得悲傷。
她覺得,無意才走了半年,怎么好像連夏君黎,都已不將他放在心上了。
“不知秋姐姐和沈大哥,這會兒走到哪里了。若是可以,我也想去洞庭那看看的。”她輕輕地道,“我那一陣總問爹,無意最后到底經歷了什么,他卻從來沒肯與我多說。我想找婁姑娘問問話,可是——她好像也一直沒有回黑竹,不知道去哪了。”
夏君黎坐到她身邊:“我是想帶你去見她的——只是沒想到連日意外,太多瑣事,一直不得時機。”
刺刺猛抬頭:“你知道她在哪?”
“就在臨安。”
“真的?”刺刺不覺抓他手,“我之前問過沈大哥,可是他說沒有她的消息……”
“鳳鳴是怕你見了她更傷心,所以……沒敢告訴你。”
刺刺輕輕“啊”了一聲:“他怎么……”她搖頭,“無意已經不在了,我若連他最后身邊的人都見不著,我才更傷心。婁姑娘在什么地方,我現在就去找她。”
“現在?”夏君黎望望外面,雨夜一片漆黑。這不是什么登門造訪的好時辰,不過同一直無法放下無意的刺刺相比,同只能長眠于暗夜的單無意相比,婁千杉就算少睡這一個晚上,似乎根本不能算什么大事。
“可以。”夏君黎道,“我帶你去。”
雨聲已漸歇,悶熱與涼意彼此摻雜著,飄浮在空氣里,遙遙天邊偶爾閃過一道紫電,但已幾乎不聞雷聲。夏君黎還是取來兩頂斗笠,把一頂蓋在刺刺頭上:“先上馬。有幾件事,我要告訴你。”
地面濕濘,馬行不快。刺刺還在等夏君黎說些婁千杉之事,可他卻道:“我應允過你的,會告訴你——宋學士身份的秘密。”
刺刺歪過了頭,并不甚懂——宋然的身份同他們要去見的婁千杉又有什么關系。但她沒有問。
“他是宋客的兄長。”夏君黎接著道。
刺刺微微一怔:“宋……宋客公子的兄長……?那……你之前莫非是因為這個緣故才特別相信宋學士?”
“他是黑竹會的人。”夏君黎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