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府,顧明軒書房中,無數封書信,被盡皆展開,擺得到處都是,桌上床上椅子上,全都鋪滿了。
顧明軒坐在這雪花般的情信之中,一手執酒,一手展信,喝一口酒,念一句情信中的纏綿情話,念完了哭,哭完了念,真正是肝腸寸斷
“歌兒,你一定有苦衷的,對嗎”他對著那些情書自言自語,“歌妹妹,我知道,你心里有我只是當時那種情境之下,你難以宣之于口”
“你那般的羞澀愛羞,你膽子又小,當著那么多人的面,你一定嚇傻了”
“對,你就是被嚇到了”他說著說著,忽然找到了一個最最有說服力的可能,一時又激動起來,“蘇離那女人,實在太可怕了一言不和就要殺人我都怕她,又何況你呢更不用說,又在那公堂之上”
“嗚,歌兒對不起,我錯怪你了”他抱著情信,嗚嗚哭起來,“你當時那么害怕,我還跟著蘇離一起逼你我真的太壞了太過份了我簡直豬狗不如”
門外的方氏聽到這話,直接炸了
自昨兒回府后,她便一直讓人守著顧明軒,不許他去找江清歌。
從昨晚守到現在,聽這傻兒子自言自語的說了不知多少渾話。
一開始,她還能沉得住氣,由得他瘋,放著他鬧。
她本想著,既然看清了江清歌的真面目,他過了這個勁兒,自然就能好起來。
可她萬萬沒想到,這股勁兒會這么大
這傻兒子瘋癲了一夜,到現在還不肯消停。
說到最后,倒怨怪上自已了,還罵自己豬狗不如
方氏眸內滴血,一腳踹開房門,重重的踹了顧明軒一腳
“你個蠢出生天的玩意兒你的確是豬狗不如豬狗被人這么涮,也該知道回頭了你做大冤種,就這么有趣我上輩子做了什么孽,生出你這么個玩意兒”
“母親,對不起”顧明軒被踹,卻似不覺得疼,兀自抱著情信發癡,“孩兒也不想的可是,問世間情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許”
“我許你個鬼啊”方氏掐起他,扔到床上,又命小廝:“來人,把這賤人寫的情信全收起來燒了”
一聽要燒情信,顧明軒嗷嗷叫著爬過來:“不要這都是歌兒對我的一片心誰要是敢動,我就殺了他”
方氏氣得跳腳:“我動了你殺啊”
“母親莫要逼我”顧明軒抱著情信,惡狠狠的瞪著她。
方氏氣得差點暈過去
“哥,你真是蠢得無可救藥”顧心蓮跳腳。
她生怕兄長真對母親對手,生拉硬拽的把方氏拖走了。
方氏氣得捶胸頓足,對江清歌的恨意自是更深了一層
書房外,一個綠衣俏影一直乖順的站在那里。
此時見方氏離開,也悄悄的溜開。
她從后門出去,輕車熟路的尋到街角的一處茶館,徑直去了樓上的雅間。
雅間內,年輕女子正端坐品茗,見她上來,朝她點點頭,問:“情況如何”
綠云福身:“回江姑娘,世子對您,仍是一往情深”
她將顧明軒回府后的情形說了一遍。
江清歌聽完,露出滿意自得的笑容。
“難得他一片癡心”她輕聲道,“既如此,你再幫我傳個話吧我要見他”
蘇離的馬車,此時正緩緩駛在顧府后門的街道上。
遠遠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從茶館里走出來,她認出是顧明軒身邊的婢女綠云,眸光微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