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素錦用力點頭,淚如雨下。
她很懂事,卻并不是傻,她瞞著身上的傷,是不想讓母后和兄長雪上加霜。
實際上,她心里委屈極了,也憋屈極了,她有一肚子的疑問,想要說出來
蕭凜的話,卻徹底解開了那些疑惑。
「原來是這樣的」她哭道,「怪不得每次我跟蕭希顏起沖突,總是要受重罰」
「總是」蕭凜不敢置信的看著她,「錦兒,你被罰很多次了嗎」
蕭素錦含淚點頭「從母后生病起,我就覺得不對勁了那時她神智昏聵,整日昏睡,后宮事務,便交給了皇貴妃皇貴妃一向與母后不和,你們都知道的,我與她的女兒蕭清蘭自然也不對付,她這人咋咋乎乎的,但沒什么心眼,所以我與她頂多就是斗斗嘴,吵個架什么的可后來不知怎么的,蕭希顏忽然跟她交好,平日里看她不聲不響的,可做出來的事,卻一件比一件陰狠」
「她如何了」謝韻追問。
「兒臣不知道該怎么說」蕭素錦委屈道,「就比如上一次,兒臣跟蕭清蘭吵架,她上來勸架,不,確切的說,是拉偏架,她一個功的扒拉兒臣,兒臣被她扒拉得煩了,就揚臂甩開她,誰想,這一甩,竟將她摜到了地上,摔得臉上全是血差點破了相」
「我以為是自己不小心,忙去扶她,又是賠禮,又是道歉可這事還是被蕭清蘭告到了父皇那里」蕭素錦抹了把眼淚,繼續道「父皇大為震怒,狠狠的罵了我一頓我從未見他發過這么大的脾氣痛罵一頓之后,還罰我跪了一天一夜,不準吃飯,水也不許喝,要我靜思已過」
「什么時候跪的」謝韻驚問,「母后如何不記得了」
蕭素錦苦笑「母后,自從春日里您染了風寒,患上了頭疾,您還能記清自己做過什么事嗎您又能記清,父皇在這段時間,來過您的鳳鸞宮幾次嗎」
「他」謝韻的嘴唇哆嗦了一下,「我記得他常來」
「是啊,常來」蕭素錦嘆口氣,「到母后塌前晃上一圈,說上幾句話,便走了再未在母后宮中過夜,也不曾真正把母后的病放在心上連兒臣都能看出他有多敷衍了母后怎的還覺得他情深似海自您病后,他跟以前,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謝韻呆呆看著她,腦中不自覺回想起這大半年的事。
這才意識到,自己最清晰的一次記憶,竟然是在半年前初發病的時候
「那次被罰,我雖然難過,但心中并無怨懟,也沒往別處想」蕭素錦澀聲道,「我覺得真是自己誤傷了蕭希顏,害得一個小姑娘差點毀容,受這點懲罰都輕了可我卻沒想到,后來這種事,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
她說到這兒,滿面憤懣,「那個蕭希顏,慣會做戲,每回跟在蕭清蘭身后,都一幅膽小怕事的模樣,動不動就哭哭啼啼的,我跟蕭清蘭吵架,又沒有說她,她那邊就眼淚汪汪的說著奇怪的話,讓我不要打她什么的,搞得宮人都以為我天天欺負她可是,除了那一次,我連她的衣角都沒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