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蕭凜道,「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臨各自飛孤的舅父們雖死,但孤可代他們寫下放妻書」
「殿下」沈氏滿面漲紅,「您當我們是什么一日為謝家婦,生是謝家人,死是謝家鬼難不成,到這個時候,還能拋兒棄女嗎」
「便算沒了夫君,我還有一雙兒女要護」韓氏咬牙,「我斷不會離開他們獨活我們娘兒仨,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若我為了茍活,棄他們而去,豈非被世人恥笑」
「事關生死大事,你們不必這么快做出決定」蕭凜道,「孤給你們兩日時間,仔細考慮你們放心,不管你們做出什么樣的決定,孤都不會怪你們的孤再說一次,此次,真是已到窮途末路我們的仇人,絕不會放過我們」
「可殿下還是未說,這仇人是誰」四夫人李瑤顫聲道,「便算太子殿下您因為腿疾被廢去太子之位,可是,皇后娘娘她還是皇后啊皇上他一向疼愛太子殿下,又怎會容許別人如此對待您他會護著您的,不是嗎」
蕭凜看著她,嘆口氣「四夫人到底年輕,想事情太過簡單了些自古以來,就沒有廢太子善終的皇后娘娘發狂之事,也早已傳揚出去,廢太子之令若下,那么,廢后之旨也定不遠矣再之后會如何便不用孤再說了了吧」
李瑤聽得面色慘白,冷汗涔涔,呆呆看著他不說話。
「莫如,四舅母離開吧」蕭凜垂下眼瞼,「四舅舅已逝,您膝下尚無子女,不像其他三位舅母那樣,有女子相依,這日子勉強還能往下熬您在謝府,應是熬不出頭了」
韓氏和沈氏聞言,也都啞聲相勸「阿瑤,太子殿下說得對,眼下這種情況,你不如歸家吧你還這么年輕,才不過二十歲,沒了夫君,又沒有兒子,眼下謝家又是這樣的景況,真不必在這里苦熬」
李瑤不說話,只是一徑流淚,哭不多時,忽然軟軟癱倒在地,竟是已暈了過去。
蘇離忙上前救治,又是揉胸口,又是掐人中,忙活半晌,她方悠悠醒轉,然而那眸中卻是一片死氣沉沉。
沈氏差她身邊的婢女送她回房。
蕭凜擺手「都這個時候了,大家也都回去休息吧」
「太子殿下也歇著吧」韓氏點頭,將孩子都帶出去,沈氏卻站在那里沒走。
「二夫人還有事」蕭凜看向她。
沈氏點頭,待韓氏和孩子們離開后,將門關上,扭頭看向蕭凜。
「是他,對吧」她沒頭沒腦發問。
「什么」蕭凜眉頭微皺。
「我們的仇人」沈氏咬牙,「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帝君,對吧是蕭顥那賊廝,對吧」
蕭凜輕嘆「都說二舅母最聰明,果然什么都瞞不過你」
「并非我聰明,是你二舅父早在半年前,便跟我聊過此事」沈氏苦笑,「他總覺得昭王是被蕭顥挑拔的還說自從太子對上昭王,兩人誰都沒占到好處倒是皇帝漁翁得利」
「原來二舅父早就察覺了」蕭凜嘆口氣,「可惜,孤直到現在,才剛剛知曉此事」
「所以,真相到底是什么」沈氏看著他,「他到底又要做什么太子殿下這般的出類拔萃,他要廢你的太子位,又不要昭王,那他到底想要誰」
「蕭玦」蕭凜也不再瞞著她,據實以告。
沈氏聽完,咬牙切齒「就知道謝柔那賊婦是個禍害當初我和母親全力阻止,可皇后終究是太糊涂」
「事已至此,后悔無用」蕭凜看著她,「二舅母已知仇人是誰,便更該早些離開,以免夜長夢多」
「太子殿下」沈氏橫了他一眼,「你這么說,若被你二舅父知道,怕是要橫著他那把長刀,追你千里」
「無妨」蕭凜搖頭,「兒時便被他追慣了,如今已練成他那草上飛的功夫,比他飛得快多了他那老胳膊老腿的,再也追不上」
他說到一半,忽地想起那位二舅父死時的慘狀,喉頭立時哽住了。
謝長寧被人攔腰切斷雙腿而死,他尋了許多,才找到他支離破碎的兩條腿,勉強接了回去。
沈氏此時也想到此事,淚水瞬間盈了眼眶,卻又在瞬息之間逼了回去
「我說過,我生是謝家人,死是謝家鬼」她一字一頓道,「太子殿下若以后再說這種話,便是在羞辱我了且我的一雙兒女,便是我的命我是決意與謝府同生共死其實死也沒什么不好」
她忽然又笑起來,「若是死了,我們這一大家子,便可以團聚了大家便能像以前那般,熱熱鬧鬧的,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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