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扯」方婆子被戳中痛處,滿面通紅,索性往地上一坐,耍起賴來,「老韓頭,你這個黑心肝的老賊可憐我家小亮子命喪沙場,還要被你如此編排我老婆子不活了不活了」
「你不活,你便去死吧」韓忠咬牙,目光在那些鬧事的烈屬上一一掠過,眸中怒火狂燒,「你們這一個兩個的,明知真相如何,卻為了點散碎銀子昧著良心做這種丑事,你們全都該死」
眾人一聽這話,立時又炸了
他們既然能被銀錢買動,又能三番兩次的來蘇家鬧事,本身就不是省油的燈,說他們是潑婦刁民也不為過。
此時被老韓指著鼻子痛罵,自然很不服氣,全都扯著嗓子胡攪蠻纏。
「你說真相是什么,就是什么嗎你以為你是誰」
「哎喲,人家以前可是蘇家最最忠實的走狗不然,能父子兩人都跑到軍隊里混前途嗎可惜呀,沒混好,把兒子的命都搭進去了,前途也沒了」
「都混到這份上了,居然還不知悔改,還要捧蘇家的臭腳真是蠢笨如豬」
「可能還做著蘇家會起復的美夢吧呸你想做狗,別逼著我們一起做」
「就是我們這些烈屬,什么都不想管我們只知道,自己的親人為國捐軀,我們就該得到應有的賠償」
「呸黃大梅,你有什么臉說自己是烈屬的」韓忠怒叱,「李虎子生前你嫌他窮,早就跟他退了婚,現在人家死了,領撫恤金你倒是急得緊你算他什么人也腆著臉在這里跳腳」
「你管我算他什么人」黃大梅漲紅著臉叫,「是李大娘讓我幫她過來」
「黃大梅,你要點臉吧」蒼老的聲音打斷她的話,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婦人顫顫巍巍的從巷口走來,身后跟著一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約摸有四十五口。
「老嫂子,你也來了」韓忠忙上前相迎。
蘇老夫人亦向她頷首,「老姐姐,有日子沒見了」
老婦人滿面羞愧「老夫人,沒臉見你啊這不要臉的,打著虎子的名號,三不五時的來滋擾你們偏我老婆子無能,攔不住她」
蘇老夫人擺手「此事與你何干是那不要面皮的非要頂著虎子的名號,你哪里管得了她」
「但官府定能管得住她」老婦人恨恨的看向黃大梅,「你且等著吧老身定要去順天府告你,讓你蹲大牢」
黃大梅一聽這話,瞬間就慫了,連聲討饒,直接跪倒在老婦人腳底,被老婦人一腳踹開,癱在那里再不敢吭聲。
「她不是,但我是啊」那半大小子不服氣,又嗷嗷叫,「我爹他」
話沒說完,耳朵便被人拎起來。
卻是個面色黧黑的瘦弱婦人。
她扯著他的耳朵,揚手給了他幾耳光,怒罵道「你個死木頭,老娘一天不打你皮癢是不是吃你爹的人血饅頭很光榮嗎」
木頭被打得眼淚汪汪,癟眉皺眼叫屈「娘,我這不是想給你分憂嗎爹在戰場上變成了癱子,你如今又病著,也沒錢看病,又沒有人肯雇我做活兒再這么下去,我們一家人就要活活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