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他搖頭,眼底猩紅更甚,但面色未改。
他站在那里,盯著蘇離看了片刻,道「你們都出去吧」
太醫和內衛躬身退下。
靜王關上門,轉身,看到那個泰山崩于前而不變色的年輕男子,像爛泥般癱軟在蘇離塌旁。
「阿離」他跪坐在腳踏上,捧著她的臉,淚水狂涌而出,高大的身軀佝僂著,抖得似秋風中的瑟瑟枯葉。
靜王的嘴張了張,最終,一言未發,只牢牢守住了房門。
這個時候,不能讓任何人看到他的脆弱。
他應該是脆弱到極點了
蕭凜的確是萬念俱灰。
他曾墜落地獄,是她的出現,讓他重回人間。
可現在,他恍惚覺得自己又重回地獄了
蘇離此時也正向地獄淪陷。
她似乎已經聽到惡靈淵那只噬魂獸的嘶吼,渾身上下,如被冰封雪埋
然而無盡的冰冷痛苦中,卻有一雙手牢牢的抓住了她,那雙手如此溫暖有力,讓她原本有些渙散的斗志再次聚斂,她咬緊牙關,抓緊他的手,拼命向著頭頂的光束跳躍
下一刻,暖意回歸胸腔,纏繞在身體里的痛意也驟然稍減。
她倏地睜開了雙眼,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阿離」蕭凜倏地一震,隨即驚喜大叫,「你活過來了你又活過來了哈哈」
他喜不自勝,又悲從中來,一把將她抱在懷里,哽聲道「死丫頭,你嚇死我了」
靜王亦是喜出望外,跑過來盯著蘇離瞧了又瞧,又伸出手指頭在她面前亂晃「小丫頭,這是幾」
蘇離失笑「我沒事了,讓你們擔心了」
「本王倒是還好,可某些人」他掠了蕭凜一眼,「差點要殉情了」
蕭凜一噎,輕咳一聲看向蘇離。
蘇離乍然清醒,頭腦有點昏乎乎的,倒也沒注意到兩人說什么。
她心里始終還記掛著蕭帝的事,生恐蕭凜擔心,忙道「殿下,傀儡術一事,我已想到解決的法子了」
「你不是已經解決了嗎」蕭凜瞪著她,目光如炬,「用你的」
他的牙齒磨了磨,終是沒把那個「血」字說出來。
蘇離愕然「你怎么知道的」
「孤又沒瞎」蕭凜牙齒磨得更響了,眼里怒火熊熊燃燒。
蘇離心里發虛,縮頭畏腦。
靜王在旁看得一頭霧水「你們這是在生氣嗎可是,生什么氣啊阿離能解決傀儡術之事,明明可喜可賀太子你不夸不獎也便罷了,干嘛拿眼睛瞪人家」
「皇叔,我有筆帳,要跟她好好算一下」蕭凜道,「您老人家先回避一下可好」
「行吧」靜王撇嘴,「我老人家搞不懂你們年輕人在干嘛阿離,他要是欺負你,你吭一聲啊,本王就在外面,立馬來救」
「多謝殿下」蘇離訕笑。
蕭凜送靜王出去,關上房門,重又站到她面前。
「蘇離,孤曾經跟你說過的話,你當成耳旁風是吧」他俯身壓下來,雙手撐在床頭架上,整個兒將蘇離圈在臂彎中,眸中怒火愈熾。
蘇離縮著腦袋往被子里滑,小聲道「我這不是實在沒辦法了嘛外頭一團亂,若皇帝再出妖蛾子,殿下人心盡失」
「失了人心怕什么」蕭凜怒哧,「你見過哪朝哪代的皇帝,是靠人心坐穩江山的皇權逐鹿,靠的從來都是鐵拳謀略,而人心,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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