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沙的崛起,無疑叫幾國權貴心中的冷意又多了一份。
韓國雖滅,韓王卻非死于敵手,據傳言,亦是死于流沙衛莊的鯊齒劍下。
而在齊魯大地之上,依舊是其樂融融,不見半分緊張之意。
尤其是與儒家小圣賢莊毗鄰的桑海城,更是一片樂土,即便是齊國都城臨淄,與之一比都有三分不如。
物華天寶,人杰地靈,桑海城連城門處也與他地不同,多了幾分富貴氣息。
人頭涌動,吆喝聲不絕于耳。
只見城中三個貴公子策馬而行,臉上春光遍布,其中一人道“要我說啊,這紫蘭軒才是天下一等一的風月之地。那什么楚國的什么樓,什么樓”
另一青衫公子道“王二,是醉夢樓。”
“不錯,就是醉夢樓,那醉夢樓名頭雖大,不過在本公子看來,嘿嘿,不過是陳什么爛什么的玩意。”
“是陳詞濫調、陳芝麻爛谷子。”
“李鶴,你就不能等本公子說完再插話哼哼,剛才說到什么地方了對了,是那紫蘭軒。這紫蘭軒的姑娘個個都不凡,而且這唱的曲兒,本公子更是從未聽過,那一曲新詞一壺酒,如是風光不知愁,可真是將本公子的心都給蘇了,也不枉我等幾人從臨淄趕來。”
那叫李鶴的亦是點頭不已,附和道“何止是曲不凡,這紫蘭軒內的一應酒食,可是出自那名聞齊魯的大廚庖丁之手,這味道,天下一絕”
三人中的另一人,嘴里卻哼唱著昨夜從紫蘭軒聽來的新曲“香扇桃花繡,新辭一闕為君奏”
江湖名聲遠,眉樓玉生香,這幾人嘴里談論的紫蘭軒,此時卻顯得和這熱鬧的桑海城有些格格不入,靜謐至極。
從城門自東而去,穿過兩條街,轉過一座橋,便傳來潺潺的流水之聲,一條澄澈的河水從鬧城中穿過,流水一旁,乃是一塊塊三尺見方的大理石。
從一頭眺望而去,只見一整條路,皆是由光滑如鏡的大理石鋪成,極為整齊寬敞。
在這路的中央,乃是一座十余丈的高樓,只見上面掛滿紫帳,檐角掉一串銀鈴,樓前栽種著一株株兩人高下的花樹。
樹上開朵朵紫花,一花九瓣,和風一過,幽雅之氣隨之浮動,即便是隔著幾十丈,依舊叫人聞之開懷。中間兩株花樹的門楣上,掛一塊金子鑲邊,朱色為底的匾額,上著龍飛鳳舞三個大字“紫蘭軒”。
匾額之下,坐著一身影,只見那道身影高大無比,即便是坐著,依舊叫人仰望,即便是這樣,也只能看到那身影的下巴,看不到他的腦袋。
那身影長相猙獰,身纏鐵鎖,好似從地獄爬出來的勾魂惡鬼,他只需往那一坐,眾人便腳底生寒,這寬敞的街道上,自然就顯得冷清。
原來卻是紫蘭軒只有臨近黃昏之際才開門迎客,其他時段,皆有一叫“無雙鬼”的巨漢守門,久而久之,這城中之人,也就將白日紫蘭軒前的一條街給空了出來,只有晝市將歇之際,待那無雙鬼退去,才三三兩兩,結伴而來。
只是今日卻有不同,只見紫蘭軒前站著一少年。
他好似不懼怕匾額下的那道身影,反而雙目有神,盯著紫蘭軒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