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衛莊兄傳來韓兄的死因,良翻閱諸多典籍”,張良雙眼凝成一條線,緊盯著景舟,“韓兄的死似是和陰陽術有關。”
過了好半晌,張良才吐出最后一句話。
自咸陽傳來的消息,韓非因沖撞了嬴政,被囚在牢獄中,得病而死,只是這病卻病的蹊蹺,張良翻閱眾多典籍后,發現韓非的死狀卻是和失傳已久的咒印有關。
陰陽術詭異莫測,唯有陰陽家人才會使用,而眼前這人,不僅是陰陽家人,在陰陽家地位亦是不低。
紫女一怔,白皙的手緊緊捏住茶盞。
“這天下事少有能瞞住子房的”,景舟將笑意收斂,正色道“不錯,韓兄確實死于陰陽術。”
張良剎那間臉色變化數次,繼而微微將頭揚起,盯著房頂出神,良久他才嘆道“敢問景兄,韓兄因何而死他的敵人雖不少,以良所知,卻無陰陽家。”
景舟道“知道的太多,本就是在豎敵。一個人好奇心太重,亦是在豎敵,而韓兄二者皆有。這方世界,有著一個禁忌,除了天地間寥寥數人,誰碰都免不了一死。”
紫女問道“是何禁忌”
景舟道“蒼龍七宿。”
張良道“以景兄的實力也不能阻止”
“不能。”景舟搖搖頭,東皇太一的實力,根本不是他現在能抗衡的,即便是有著幻音寶盒這等至寶,至多是能保命而已。
以他的實力,對上驚鯢、玄翦這天字一等的殺手,雖然能勝,卻做不到無名那般,一劍敗敵,東皇太一的實力,至少不會弱于無名。
除非七國一統,借助秦國的氣運,修為大進,有那一劍斷江陸地神仙般的手段。
這一夜,三樓雅間燭火亮了大半宿,直到街上響起二更聲,張良才從三樓緩緩走了下來。
他低頭沉思,驀地感覺眼前一暗,卻是撞到了一人。
一聲痛呼將張良心神拉了回來。
雙臂朝前急伸,離那人身子還差一尺著地時,張良將人攔住,“姑娘,你沒事吧。”
蘇荷身子繃直,雙眼緊合,沒有感受到想象中的痛楚,而是腰間暖暖的,她睫毛顫動幾下,緩緩睜開眼,一道素衣青衫、風度翩翩,極為儒雅之人映入眼簾。
張良雖是文人,卻并非如同韓非一般不通半點兒功夫,相反,張良不但精通劍法,其身手比之江湖各大高手,亦是不弱半分。
若是換成平時,張良斷然不會撞到人,只是此時在紫蘭軒中,他警惕之心放松了不少,韓非之事又叫他心力交瘁,再加上從雅間出來時,景舟那句“民貴君輕,為政以德”一直縈繞在他腦中,這才叫他撞到了懷中之人。
“我沒沒事。”蘇荷點頭羞道了一句,便感覺腰間傳來一股柔力,眼底景色變換,從房頂變成了壁與窗,人已立在地上,耳邊則是傳來一道溫潤之音“張良叫姑娘受驚,多有得罪,冒犯之處還望見諒。”
“蘇荷妹妹快來,你要是來遲了,這不解語可就要敗了,想要再看一次,便要一月之后了”
“彩蝶姐姐,我馬上來”
蘇荷朝樓上回了一句,朝張良微微點了下頭,扔下一句“與公子無關,是蘇荷心太急了”,人便紅著臉上了樓。
“蘇荷”,張良低聲念叨了一句,轉身朝樓上看去,待那道黃色身影從視線消失后,他才緩緩走出了紫蘭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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