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丫頭,忒不識貨”,景舟搖了一下頭,嘆道“我所學甚多,看過的秘籍更是不知凡幾,你手中的秘籍乃是千百本秘籍的精要,要是落在江湖人手中,別說是一座城池了,就是再加上兩座,也不見得有人會拿著這幾本秘籍換。”
姜泥此時才翻看起手中的秘籍來,最上面一本是九起風水,下面一本是太玄天遁、再下面則是一絹帛,上面無字,姜泥展開看了看,上面畫著一把把扭曲的劍,乍一看如同稚子涂鴉,只是說來也怪,便是這看似亂畫一般的東西,竟叫她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彷佛抓到了什么。
“我初學劍,學的乃是快劍,講究唯快不破。而后練槍,走的是一力降十會的路子,以力破巧,以重壓輕,任敵人招式如何變換,在千鈞巨力下,皆要飲恨而終。此后又學拳腳功夫,尤善腿、掌、指。一身真氣指揮如意,欲發即發,欲收即收,一拳一腳皆有莫大威力,隨手一擊便能制敵。此后融會貫通,成就宗師之境。”
景舟說的雖無意,但不論是青鳥、還是姜泥,皆聽的聚精會神,唯有魚幼薇,沉甸甸的柔軟壓在桌子上,好似發呆。相較練舞,她更喜歡養養花,剪剪草,逗逗武媚娘。之前若不是為了刺殺徐鳳年,她也不會學劍。
“之后呢”姜泥問了一句。
景舟道“之后的話,以后再說。”
姜泥“哦”了一聲,恍然大悟道“你是不是被人打敗過,所以不好意思說出來”她記得初次相見時,景舟臉色略有蒼白,不似現在這般紅潤。
景舟點點頭,算是承認了姜泥的話。即便是此時,趙高那一刀,在景舟眼中,依舊是無可匹敵,以命祭刀近乎神通。
這叫姜泥興奮的拍了兩下手。
景舟哭笑不得,這傻徒弟,就這么想看著自己被人扁嗎
青鳥則是不斷思索,能將公子打傷的人,又得有多厲害難不成,公子是和天下十大高手中的人交過手前兩日白狐兒臉來時,從公子房中散溢出的一股刀意,便足以叫她覺得如芒刺背。
等姜泥歡呼夠了,景舟才道“丫頭,你想復國嗎”
“想啊,我做夢都想”姜泥聲音拔高兩分,接著又軟了下來“我也就只能在夢里想想,你沒見過北涼大軍,不知道他們的厲害。”即便是楚國明將,有著守城第一美稱的王明陽不也敗在北涼鐵騎之下她無父無母,無親無故,拿什么復國
雖然復國一直是她的執念,但是這些年姜泥也看清了,她殺不了徐鳳年,更復不了國,唯一能做的,不過是叫自己死的體面。
景舟搖頭笑道“北涼鐵騎不無敵,我曾見過更加精銳的兵馬。況且,人力有窮,即便是再精銳的兵馬,在精良的器械面前,也免不了一敗。北涼鐵騎厲不厲害不是關鍵,關鍵在于你想不想。”
姜泥只當這話是安慰自己,北涼鐵騎要是不無敵,楚國也不會滅亡,徐驍也不會被人稱作二皇帝。天下想殺徐驍的人何止萬千,即便是離陽王朝龍椅上的那位,不也有這心思只是不也被三十五萬北涼鐵騎所震懾
姜泥待了片刻,便拿著秘籍回了梧桐苑。
再不走,她怕自己陷入便宜師傅構畫出的美夢中醒不過來。
畢竟有著毀天滅地威力的機關獸,聽起來是如此動耳。
僅僅憑借一獸便能抵擋百余精銳鐵騎,幾十萬大軍,豈不是要幾千機關獸便能蕩平
只是那句“丫頭,記住,你要復國”那句話卻一直縈繞在她耳邊。
過了不到半日,老黃來到小院。
依舊是背著破劍匣子,那副扔到街上無賴地痞都嫌臭的破衣服,頭上還插著幾根馬草,即便是外人,只是瞅一眼,也知道這其貌不揚的老頭大概是個馬夫。
非要說點不同之處,就是臉上的猥瑣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沉重。
“你要走了”
“是啊,也該是時候去武帝城取回那把黃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