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你們有口福了,剛出門便碰到了兩只白果雞。這可是青城山的特產,啄食白果生長,肉比野麂還要香三分。”笑聲遠遠傳來,青鳥從地上起身朝外望去,沒過多久,景舟一手拎著兩只野雞,一手拎著一捆荷葉,緩緩從外面走了進來。
“公子可是又返回了來之前咱們在山腳下經過的那一座湖”青鳥瞥見景舟手中的荷葉上,還掛著露珠,顯然是剛摘下來不久。只是山腳下那座湖,離著這破廟有一段距離,而公子這一去一會,也不過是她添了幾塊柴火的時間。
景舟道“既然碰到了這白果雞,總不能浪費,須得配荷葉烤才出味,好在那湖靠著不遠,不然你們還要再等一會。”
青鳥上前,伸手從景舟手中接過兩只白果雞,想要拔毛清洗清洗,卻被景舟制止,他笑道“今日咱們換個吃法,作叫花雞。你們兩個身子單薄,和魚幼薇可差遠了,該補一補。”
青鳥雙頰微紅,想不懂為何是高人的公子,偏偏和世子殿下一般,總是說一些令人羞澀的話。何況即便是再怎么補,她也不見的能趕得上魚幼薇。即便是和她一直不對付的紅薯,素來因為身子豐腴而被世子喜愛,不也差了魚幼薇一大截
白狐兒臉難得地將書一收,低聲啐了一口“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景舟哈哈一笑,從馬車內拿出一小刀將兩只白果雞刨開肚子,將內臟清理干凈,又拿起兩壇子杏花酒將雞腹沖洗了兩遍,等雞腹里面一絲血跡不見,這才收手。這一幕要是讓老黃看到,必然會一改憨笑,跳起來大罵一聲敗家,這一壇子能換一塊銀子的酒,就這么霍霍了。
雞不拔毛,里面塞進荷葉,外面再敷一層泥巴,放在火堆上烤起來,沒過多久,泥中透出香甜。
白狐兒臉滴咕道“原來雞還能這樣烤,之前在路上的時候,怎么沒見你烤過雞”
景舟將外面烤的黑乎乎的雞從火堆上取下,放在地下輕輕一敲,敷在外面的泥巴應聲而碎,雞毛隨著泥巴脫落,香甜之氣更甚。用荷葉裹著,景舟將雞撕作三份,留下一下塊,剩下兩份給了白狐兒臉和青鳥二人,這才道“之前不是有叫化徐嗎雖然烤的黑乎乎的,但還能下口。”
隨意吃了兩口,景舟抱著一壇酒翻身上了繩子,輕聲道“你們倆吃完也早點歇息吧,咱們過了青城山,還得再去趟青州,之后便是轉路去東海,這一路可不短。”
白狐臉兒吃的頗為豪邁,一口肉一口酒,只看背影,還以為是哪個方臉大鼻闊口的好漢,就差拍一下桌子,喊上一句“小兒上酒了”
青鳥則是小口細嚼慢咽,不過卻吃的也不慢。
“你方才說這青城山有異獸,很厲害”若是換成以往,白狐兒臉必然不會多說一句話,只是某人曾說過,這喝酒須得以故事作下酒菜,而她又沒有什么故事可言,只好提及到景舟之前說過的話。況且,她也好奇到底是何獸,才會叫這人遠遠跑一趟。
青鳥抬起頭,亦是頗為期待。
景舟閉眼道“這頭異獸喚作虎夔,雙腳六足,體型碩大,兇狠無比,遇水不溺如龍,入山稱霸為王,實力足以媲美一品高手,這青城王吳大牛皮,口號喊得鑼鼓震天,在虎夔面前,屁都不是即便是他那“主子”,出自吳家劍冢的老婆,也奈何不了這虎夔。”
“只是天道至公,這虎夔占盡天地之造化,雖有雌雄,卻往往無法生育,獨活五百年而死。且此獸已通靈,往日行蹤隱晦,即便是有心想尋,也難以尋得。不過青城山中的這頭虎夔,卻是得了機緣已有身孕,所以才會從人跡罕至處走出來這青城山覓食。只是這異獸命里有一劫,若是我不出手,分娩之際便是它的死期。此等得天地寵愛的異物,往往身懷氣運,死了豈不是可惜”
除了這虎夔,景舟記得在龍虎山的無底譚,還有一頭千年蛟鯢。大鯢修行千年可為蛟,再修千萬年可化為龍,乃是靈物,可用靈氣滋養氣運蓮花。這等靈物,說什么也得等他傷勢好了后,從那譚子中抓上來。蛟鯢在龍虎山養著是養,扔給姜泥也是養,況且心善連老鼠都給留飯,被蚊子咬了不舍得打蚊子,只是將被子裹得更嚴些的小泥人,養蛟鯢的本事可不見得比龍虎山放養差。
龍虎山倒是打得好算盤,投靠離陽皇室,借勢打壓其他各派,一家獨大。西楚想要復國,龍虎山必然是一道邁不過去的坎,只是沒了這能滋養氣運蓮花的蛟鯢,看他龍虎山如何鎮住武當山。
白狐兒臉輕笑一聲“這可是你曾說過的道友,此物與我有緣”
青鳥驚訝“啊”了一聲,然后細細一琢磨“此物與我有緣”這句話,好像還真有點道理,讀書人不是最推崇“先禮后兵”嗎這句話就不知道是出自哪個讀書人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