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烤肉的徐鳳年也湊了過來,難得不嫌棄老劍神邋遢,與他坐在了一起。
圍著鍋就這么巴掌大的地方,李淳罡翹著二郎腿斜躺在地上,占了大半地方,不挨著李淳罡,他還能挨著誰?
老劍神嘴里含糊嘟囔了兩句,約莫是嫌棄這位世子殿下,將臭腳丫子又往前遞了遞。
姜泥難得漏出了一抹笑意,暗暗朝李淳罡比劃了一下,老劍神的腳遞得更靠前了。
畢竟是叫魏爺爺仰慕的劍神,只要不放屁,不脫鞋摳腳,世子殿下還能忍住,哪怕這腳都快到了他眼前。徐鳳年摸著刀身,含笑問了一聲說了不下十遍的話:“您老要不指點我幾手劍法?”
老劍神頭也不抬,沒好氣道:“要是姜泥那丫頭,老夫倒也樂意指點兩手,就你小子這悟性,馬馬虎虎,一身內力還不是自己的,你確定老夫指點你,不是對牛彈琴?”
姜泥使勁點頭,覺得這老頭難得說一次人話,聽著有幾分道理。
徐鳳年干笑兩聲,對李淳罡的話倒也不意外,而是問道“您老都和徐驍作了什么約定?只是在緊要關頭出手護住我?”
老劍神揉了揉下巴,晃了晃腿,也不說話。
吃了癟的世子殿下知道今天是學不到什么劍法了,轉向景舟,道:“算算時間,徐曉也該到京城了,山鬼你說,這世襲罔替能否到手?”
景舟緩緩道:“京城那邊現在可熱鬧得很,不論是張巨鹿還是那些亡國遺老,對你爹的刁難肯定不少,不過都是些不痛不癢的事,徐驍最多是身上多幾斤口水。”
“況且徐驍可不是按規矩下棋的人,臭棋簍子不可怕,可怕的是知道自己輸,會將棋盤掀翻的人。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破罐子破摔,到時候北涼鐵騎南下,龍椅上那位睡覺都睡不穩。張巨鹿一朝宰輔,豈會看不出這點?是十八九是見好就收,利用這世襲罔替,去掉你爹大柱國的頭銜,畢竟一個武夫,卻領著文臣極品的頭銜,委實有些叫人看不過去。”
老劍神點點頭,道:“你爹心思肚腸彎彎轉轉,陰險得很,你小子雖然資質平平,但這狡猾勁卻得了徐驍的真傳。”
見湯差不多要煮好,景舟朝著馬車揮了揮手,將坐在上面說似是說悄悄話的紅薯和青鳥喚了過來。
魚幼薇朝著蹭吃蹭喝徐鳳年和李淳罡輕哼幾聲,表示不滿。這一鍋湯,在她看來應該只有三個人喝才對,公子、公主和她,非要再加上一個,也是白貓武媚娘。
老劍神口急,也不管湯是否熱,盛了一碗湯自顧喝了起來,嘴里大呼著“好喝”,那樣子仿佛三天三夜沒有吃過東西的乞丐。
魚幼薇深吸兩口氣,告訴自己再忍忍,等到了青城山,和公子分開,這老頭再想喝湯就是做夢!
景舟起身來到馬車旁,取下來幾個裝有香料、鹽的瓶瓶罐罐,出門在外,他素來沒有委屈自己的習慣,這湯總要調調味再喝才是。
馬車又行了一日,才至雍州。
這一趟游歷,不同于三年前,世子殿下行的不急不慢,頗有些游山玩水的意思。
被徐鳳年安排在最后面跟著吃土的舒羞,捏了捏自己酸累肩膀,白日負責收拾不長眼的毛賊,夜里還得守夜,這位世子殿下還真不懂的憐香惜玉。
她這樣一個美人,怎們能做一些粗活?
要做也是做暖床的活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