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泥很不給面子質疑道:“老頭,你都沒了一只胳膊,還敢跟他打架?可別跟那徽山上喜歡禍害女子的老王八一樣,死了一了百了。”
魚幼薇跟著點點頭,十分贊同公主的話。
“如何不敢,別說少條胳膊了,手腳都沒了,我李淳罡一樣不怕打架。”這一刻,腰板挺直背著一只手的老劍神身上散發出三分不同的味道,叫姜泥和魚幼薇看的一陣側目。
“嘿嘿,沒了手腳這句話不吉利,我收回行不行啊?”老劍神撓撓頭,可別自己真是烏鴉嘴,說什么中什么。腳可以沒,但是這僅有的一只手嘛,得有!
不然沒了手,那些個沒人疼的小寡婦不得夜里哭的死去活來?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婆娘的嘴也差不多,真以為婆娘說不要便真不要了?
他李淳罡這江湖前輩,在江湖混了這么久,自然知道這手捏面團的絕活,備受那些個寡婦喜歡。
沒事幫著那些走路費勁的婆娘揉揉面團也是好的嘛!
盧府外街上站著的人越聚越多,本以為今日要有大事發生,盧家要給這外地來的公子哥好看,誰知眾人在街角站了好半日,也沒見盧家放個屁聲,最后還是一頭頂純陽巾,腳踩布履的中年儒士出面,將那持刀砍人的公子哥迎了進去。
乘興而來,敗興而歸,不過如此。
這盧家,咋就這么慫?
好歹也是和那北涼有點關系的人,被人打了臉,也不知還回去?
至少也得像個帶把的爺們一樣放句狠話,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不是?
丟人啊!
眾人漸漸散盡,那盧府的中年儒士,帶著一雙手捧劍的書童,朝著街角走去,至景舟一行人身前,彎腰作揖道:“晚輩湖亭郡盧白頡,十一歲獲贈古劍霸秀,至今習劍三十六載,向李老前輩、山鬼公子賜教。”
對眼前這看著邋遢不已的老頭和那與侄輩一般年紀的公子哥,執晚輩禮的盧白頡將姿勢放到極低。這倆人一個是威壓江湖近乎一甲子的老劍神,兩袖青蛇獨步劍林五十載,一人初出江湖便叫人難以企及,徽山上一劍斬天象。
只是叫人可惜的是,后者雖去過武帝城,卻從未與那天下第二人交過手,僅僅是殺了幾個武奴。
姜泥和魚幼薇兩人打量著這衣著樸素的中年儒士,頗為好奇。這自盧府中出來的人穿的雖酸窮,與寒門中人一般無二,但他身后書童手中捧著的劍,卻又裝飾的華麗至極,非但劍鞘是用價比珍珠貴三分的南海鮫皮裹著,連劍柄都覆有極為罕見的黑檀木。
李淳罡喵了一眼書童手中的古劍,淡淡道:“羊豫章這老小子受限于自身資質,劍道造詣平平,眼光倒是不錯。”
景舟淡笑道:“心誠于劍,是個好苗子。”
姜泥指了指便宜師傅,對著盧白頡問道:“你認識他?”
癡心劍道至今仍未娶妻的儒士笑道:“盧家在江湖中有自己的勢力,山鬼公子的名諱雖少有人知,但晚輩還是知曉的。更何況山鬼公子在徽山上斬殺天象境的軒轅大盤,風波已經傳到了朝廷,據朝中長輩傳回來的消息,不少大人對公子可是忌憚不已。”
老劍神對著景舟幸災樂禍道:“這姓趙的祖宗被你一劍斬傷元神,我瞧你以后的日子要不安穩了,趙勾這條癩皮狗,可是瘋狗,得著人便不松口。”
景舟平靜道:“一群狗死絕了就不咬人了,不過那太安城的太監,倒是個麻煩事。”
魚幼薇則是想起來關于趙勾的傳聞,附在姜泥耳邊低聲解釋。當年徐驍馬踏江湖時,朝廷收集江湖高手,成立了這半軍半武秘密機構,專門針對以武亂禁的江湖莽夫。一旦有江湖中人犯事,便要被趙勾里的刺客不知疲倦的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