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景舟在想今晚該住在哪座風水上佳的客棧時,突然聽到幾句他很熟悉的聲音,只聽那囂張霸道的語氣,他便知道前邊有一位地主家的兒子,正帶著幾個狗腿子,說不定手里還牽著一條狗,拎著幾只鳥,在大街上左摸一把這個小媳婦,右捏一下那個大姑娘,順便替阿公、阿婆活動活動筋骨。
景舟往前走了幾步,果然一穿著嶄新綢緞子的地主家兒子,正對著一個阿婆破口大罵。
“你這老東西,竟然敢撞本公子,他娘的眼瞎了!”
左邊的狗腿子罵道道:“在這整個史家鎮,都是我們少爺撞別人,死老婆子,你可知犯了什么大罪?”
右邊的狗腿子附和道:“自然是不可饒恕的大罪,不過我家少爺一向心善,你家里可有十七八的姑娘?若是有,我家公子嘛~~~”
那少爺搶著道:“本公子自然是大人有大量,放你這老婆子一馬!”
說完,那少爺得意洋洋的轉過身來,只見街上原本還擁擠的人,早已四下散了開來。
在這史家鎮,他史公子的大名誰不知道,誰敢插手他史公子的事?
史公子轉了一圈,但凡被他看到的人都是急忙匆匆離去,或者低下頭,避開他的目光。
“你,站住!”
史公子往前一邁,擋在景舟身前。
史公子此時心情很不好,因為眼前這人很討厭,竟然穿著和他同一樣顏色的長衫。
穿同一樣顏色的長衫倒也罷了,竟然穿的還是上等料子做成的。
上等料子做成的長衫也就罷了,這人竟然走的十分叢容愜意,甚至是有些緩慢,如那閑庭信步,這叫他史公子很不爽。
他史公子不爽,自然要有人跟著遭殃。
“喂,我家少爺叫你站住!”
兩個狗腿子一左一右,將景舟攔了下來。
遠處幾個人朝這邊瞧了幾眼,均是搖頭嘆氣。
“壞了,這年輕人要有大麻煩了。”
“撞上誰不好,非要撞上史公子。”
“也不知今日這年輕人,是要鉆褲襠,還是要演蛤蟆。”
幾個人即便是隔著遠,依舊是悄悄說話。在史家鎮上有三害,這史公子便是三害之首。
“咳咳”,景舟咳嗽了兩下。
這兩聲咳嗽不是功力散去,身體虛弱引起的,而是兩個狗腿子身上的氣味,實在是太過于刺鼻,一身魚腥味混著汗臭味,酸酸爽爽。
“哎吆,還是個病秧子!”
史公子一樂呵,自言自語了兩句,推了推眼鏡,見景舟臉色白的嚇人,頓時眉飛色舞道:“本公子嘛,一向心善,既然你是個病秧子,便不為難你了,你學兩聲狗叫,讓少爺我聽聽。”
這大姑娘、小媳婦、俏寡婦他史公子不知道欺負過多少,瘸子、瞎子、籠子也是數不勝數,但是這病秧子嘛,一張手都能數的過來,這年輕的病秧子,就是絕無僅有了!
一想到自己的“善行”,史公子心里的快感又強了三分,連地上的老太婆也不顧,一手放在耳旁,兩眼微閉,嘴里哼著小曲兒,湊頭聽起“狗叫”聲來。
景舟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我不喜歡麻煩,可總有麻煩找上身來。”
這人虛了不但容易被鬼欺負,更容易被人欺負,所以做人萬萬不能虛。
“小子你嘰歪什么?沒聽到我家少爺的話?”
見景舟遲遲不肯狗叫,左邊那狗腿子沙包大的拳頭朝著他的臉打去。
“卡察!”
一聲脆響。
接著便是震耳欲聾的凄叫聲。
景舟隨手一丟,那狗腿子便身子飛了出去,臉朝下,屁股朝上,不偏不倚裝在街邊一塊碎轉頭上。
鮮血順著那狗腿子嘴角流出來,估計是門牙被磕飛導致的。
“你……”
“你敢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