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千背魁軍,即便是神仙也能殺一遍!
廣陵世子還在幻想如何懲治這些敢叫自己出丑的賤民,頓時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感傳來。
徐鳳年一刀從這肥豬世子的肚子上切下二兩肉來,笑嘻嘻道:“趙膘,本世子就是你那最佩服的北涼世子,驚不驚喜?”
趙膘屎尿齊下,鬼哭狼嚎。
徐鳳年一手按住掙扎的胖子,道:“再切這肥豬幾斤肉,咱們撤。”
景舟玩味道:“數千大軍之后,還有十幾供奉相隨,趙毅老小子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要殺你。只怕你一進廣陵地界,便被人盯上了。只需殺了你這北涼的抗旗人,徐驍即便是再活二十年又如何?沒了子孫延綿,徐家三十萬鐵騎,早晚要分崩離析。”
此話一出,九斗米老道和寧峨眉無不動容。
這廣陵王竟敢真殺北涼世子不成?
即便是在青州,靖安王也不過是以刺殺的手段。
調用大軍光明正大的殺藩王世子,罪名有口難辯,即便靖安王是龍椅上那位一母同胞的弟弟,也免不了要擔天大的罪名。
肥豬世子趙膘扭曲的臉上閃過一絲暴戾。
徐鳳年又如何?
只等廣陵軍殺到,他趙膘要將這北涼世子身上的肉一刀一刀片下來!
寧峨眉“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左手橫臂于胸,鄭重行了一北涼軍禮,沉聲道:“寧峨眉同鳳字營留下斷后,肯請公子帶世子先走!”
持戟漢子決絕的聲音,叫裴南葦神色復雜至極,想起了年幼時的無憂無慮,想起了初入王府的風光煊赫,想起了當年正王妃那張森冷的臉孔,想起了襄樊城外那場荒唐的鬧劇,臉色漸漸變得像是一片秋季凄涼的雪白蘆葦。
她貴為王妃可曾真正當過一天王妃?、
命都不是自己的。
面對作賤她的靖安王趙衡,窺伺她的繼子趙珣,她謹小慎微地生活著,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逾規,以免招來趙衡的疑心和雷霆之怒。
趙衡對她輕則辱罵,重則扇打,最后索性將她都送貪財好色,紈绔之名傳遍天下的北涼世子。
本來她還對趙衡抱有一絲幻想,整個青州都知道,趙衡最寵愛的人是她,每次跟人議事,都會將她帶在身邊,此時一想,裴南葦才知趙衡哪里是對她偏愛,分明是將她往最危險的地方推,一旦有人想對青州下手,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她這個“軟肋”。
哪里有什么情深重意,不過是大戲一場。
她的命,就如同水上的浮萍。
徐鳳年皺眉不語,腦中浮現出有關這位能與龍椅上那位同榻而臥的藩王。廣陵王趙毅相貌丑陋,體態臃腫黝黑,與北涼褚祿山號稱南北兩肥,都是兇名震天下的豺狼,且殺人如麻,又最為好色,春秋之時,就數這位藩王占有亡國皇后公主嬪妃最多。
這肥豬不惜要承受北涼的滔天怒火,也要殺他徐鳳年,廣陵王趙毅和龍椅上那人還真是兄弟情深!
景舟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寧峨眉,笑道:“當年徐驍馬踏江湖,將大江南北數十個武林門派碾壓了一遍,世上皆以為武夫不過如此,在鐵騎面前一無是處。”
“當真如此?”
“天子一怒,可伏尸百萬,武夫一怒,就只能血濺三尺?江湖武夫臻于化境,雖不可一劍殺百萬,殺這區區幾千騎,不過彈指之間!”
九斗米老道聽得心神恍惚。
當初年少入江湖,可不就是此等腹內萬千豪氣?
仗劍而行,天地逍遙,好不痛快!
前面即便是有一座山擋著又能如何?
我自一劍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