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他擺了擺手,露出一絲困乏之色。
“去吧,后天晚上再過來一趟”
等陸長生離開,他那緊繃的臉才露出一絲笑容來。
“謹小慎微,在關鍵的時候,又不至于畏縮不前,這等人,便是根骨低一些,也不是不能接受,不過,他的根骨似乎比以前好了不少,難道,真的讓我遇到了那種百年難得一見的后天成才之人”
所謂的后天成才,是靠著苦修、奇遇讓自己天賦隨之成長,這種人甚至比真正的天才還少見。
“算了,是與不是,于我的選擇而言,并無太大的改變”
“不過,到底是根骨差了些,看來,要與那些老友見上一見了,剛好,也差不多到了日子”
洪元張嘴發出一聲鳥類的擬叫聲,片刻后,一道影子落在肩上,他回屋拿出紙筆寫了一個紙條,捆綁在蒼鷹腳上,然后拍了拍它的背部。
“去吧”
伴隨著話音落下,蒼鷹頓時飛起,不多時,消失在了半空之中。
徐府。
徐竹清從練功房走了出來,清秀的臉上滿是汗漬。
緊身衣裹著的嬌軀讓她看起來充滿一種異樣的豐腴感。
而當她換下衣物之后,又顯得有幾分清瘦。
一名年近三十的綠衣女子走了過來,身后兩名侍女路過門欄處的時候,自覺地停在原地。
她穿過廊道,轉過一個拐角,停在了徐竹清面前。
“渾身濕漉漉的,又豐腴了幾分,看來距離真氣境不遠了呢,也不知道以后便宜了哪個男人”
秦婉一陣嘆惋。
徐竹清搖了搖頭,將衣物擺弄好,“說話奇奇怪怪的,豐腴和我距離真氣境不遠有什么關系倒是你,眼看著就老了,還不把自己嫁出去”
秦婉微微一愣,眼神卻是有了一絲的恍惚,不知怎地,卻是浮現出陸長生的身影來。
“唉你說你,堂堂舉人妹妹,何必如此難為自己那陸長生也就這般,比他好的人多了去了。以你這般年紀,也還有人要你,再過個幾年,怕是晚了”徐竹清道。
“都是為了我哥哥來的而已”秦婉搖頭道,臉上卻是沒了什么笑容。
她心系陸長生,可惜,陸長生卻是另有所屬。
自從那年,那個叫做杜蒙的童生解開了秦婉留下的數算題之后,秦婉便是像是失去了方寸一般,一頭栽了進去。
連續出了十道數算題目,都被那杜蒙解開,自是心服口服,當年的花燈節,便是邀那杜蒙出行,只是,那杜蒙與她見面之后,卻言解題之人并非他自己,而是自己的好友陸解元。
于是,秦婉不由得想起了那一年,花燈節之上,那站在人群中,挨個解燈謎的少年。
很少有人知道,每年花燈節,她都會與朋友一起逛街,尋文取樂,偶爾也會對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讀書人假以辭色,出言抨擊。
她哥哥秦明能考中舉人,自然是頗有文采,常年耳濡目染之下,讓她見識頗高,甚至某些方面比他哥哥還要強幾分。
連學宮中的訓導都曾私下惋惜若非秦婉是女兒身,怕秦家又能出一名舉人出來。
可見,此女腹中墨水,非比尋常,對于瑞龍河邊一些大放厥詞的讀書人,自是瞧不起的。
那晚,聽聞有個叫做陸長生的童生,要兩天解遍瑞龍河上的花燈燈謎,她還氣呼呼地制了不少的燈謎,最后,也沒能阻攔陸長生完成壯舉。
自此,她的嘴邊,便時不時地提起陸長生來。
而后,陸長生文館留文,轟動黑山府,更使這種現象進一步加深。
那個時候,徐竹清就有了一種不妙之感,不過,此時雙方你未娶,她未嫁,她也樂見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