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匆匆而過。
……
次日。
清早,方家開伙做飯,高粱面烹煮的清香隨著炊煙裊裊升騰。
不同于以往的小心翼翼、盡量遮掩,今后,哪怕方家吃的稍好一些,別家也不敢說什么了。
這就是入品武者的威懾力。
“娘,宋家嬸嬸,還有小丘、小花,在咱家外面跪著哎!”方靈趴在窗口,撅著小屁股,探頭探腦道。
一大早,菜花嬸就領著宋小丘、宋小花,這一對兒女,來到方家外面跪著,顯然是想為宋大山求情。
可方薛氏氣還沒消,砰地一聲關上門,將他們晾在了外面。
即使這般,菜花嬸和一對兒女也沒走,仍在方家門外跪著。
“就你管得多?”方薛氏冷著臉,哼了一聲。
“哦!”
方靈見方薛氏生氣,連忙跑開,不敢觸霉頭,來到方銳身邊,小聲問道:“兄長,他們為什么要跪著啊?”
“因為做錯事了,要求咱家……”方銳刮了下小丫頭的鼻尖。
方家關起門,吃完了一頓飯。
早飯過后。
菜花嬸領著宋小丘、宋小花,三人還在外面跪著。
方薛氏從窗口向外看去,臉上露出一抹不忍。
大人也就罷了,兩個小孩:宋小丘、宋小花,和方靈年齡差不多,跪了這么久,讓她有些看不下去。
方銳看到方薛氏的反應,想了想,這事確實不好放著,需要做一個了結,便開口道:“娘,我去處理吧!”
“哎!”方薛氏自然答應。
方家早就是方銳當家做主了,她也習慣了,有大事都讓方銳做主。
吱呀!
方家門開了。
外面,等候良久的菜花嬸,臉上頓時露出一抹喜色。
她拉著倆孩子起身,想湊上前,可跪得久了,腿腳僵硬酥麻,腳下一個踉蹌;旁邊,小丘、小花也是站不穩,差點栽倒。
方銳搭了把手,攙扶住他們。
他注意到:無論是菜花嬸,還是小丘、小花,穿的麻布褲子似乎質量不太好,這時已經被磨破,可以看到通紅的膝蓋。
“銳……爺,”
菜花嬸抓住方銳袖子,啜泣著哀求道:“是我家大山不對,對不住方家……我們可以賠償,暫時湊不齊錢,也會慢慢給……只求,放我家大山一條活路啊!”
‘這才是道歉么,有認錯、有商量賠償,不像是昨晚的宋大山,只想著靠鄰居情分,道德綁架。’
他們的態度,方銳感受到了,是認可的,可卻不能答應。
“叫什么銳爺?和以前一樣,叫我銳哥兒就行。”
方銳搖搖頭,說起了正事:“菜花嬸,不是我心狠,而是……你試想一下:昨晚,大山叔若碰到的不是我,是我娘親、妹妹,或者,我不是入品武者……后果會怎樣?”
菜花嬸啞口無言。
若真是那般,多半會發生不忍言之事。
“大山叔也是成年人,做錯了事,就要承擔后果……所以,菜花嬸,你想讓我去向官府求情、撤案,這種以德報怨的事情,我是不可能答應的。”
面對菜花嬸絕望的表情,方銳無動于衷,只是語氣稍稍緩和了些:“這樣吧,官府審案的差役若來詢問,我就實話實說,不會添油加醋,官府該怎么判,就怎么判……”
“然后,這件事情就算過去了,以后,咱們兩家該怎么處,還怎么處,我也不會刻意記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