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
因為王伯死前那一聲‘死’地大喝,整個營地被驚動。方家馬車中,有悉悉索索的聲音響起,顯然是方薛氏、三娘子起來了。
而商隊前方,也有不少人影,向這邊飛快過來。
‘我的化勁可剛可柔,對王伯那一掌,是在心臟位置爆發的,若是一般醫師來看,也只會斷定是猝死。’
‘只是,堂堂一個七品武者,怎么會猝死?這我就不知道了!’
方銳目光一閃:‘反正,我說他是猝死,就是猝死,是也是,不是亦是。’
他就在原地等著,也沒有爭分奪秒,提前去搜刮戰利品,尋找那本常氏先祖的游記,雖然明知道車廂中可能有不少金銀財物。
原因?
不想麻煩。另外,也避免翻找時,碰上什么惡心事物——王伯、常母那倆人玩得很花,車廂中有一些不可言說的器具,是非常有可能的。
因為距離近,方薛氏、三娘子先出來,看到方銳身旁王伯的尸體,皆是面色變了變。
“銳哥兒,發生什么事了?”方薛氏顫聲問道。
“阿嬸!”三娘子同樣想問,可看到前方有人過來,拉了拉方薛氏袖子,眼神示意了下。
“娘、三姐姐,等會兒再說。”方銳微微搖頭,對著趕過來的陳管事一行人,迎上了去。
“方公子?!”
陳管事帶著十來個護衛過來,看到王伯的尸體,目光一閃:“不知……這是怎么回事?”
“哦,我本來在馬車中休息,聽到外面有人大喊了個‘死’字,出來一看,就發現此人猝死了。”
方銳輕描淡寫地說道,讓開位置,讓商隊醫師過來察看。
商隊醫師診斷了下,站起身,輕捋著胡子頷首:“方公子說的不錯,這位王伯,確實是猝死。”
“可一個七品武者,怎么會猝……”一個心直口快的護衛開口。
堂堂七品武者,體壯如牛,竟然猝死,這就如某個朝代落水的皇帝一般,實在可笑!
“好了!”
陳管事打斷道:“醫師還能瞧錯么?說是猝死,自然是猝死。至于猝死的原因,這大家怎么知道?或許是房事過度,馬上風?誰知道哪!”
他顯然看出些什么,不過還是一貫的作風,不摻和閑事,和稀泥,一言給這事定性。
“是啊,大家怎么知道?我也奇怪哪!”方銳在一邊,摩挲著下巴,附和笑道。
看到這一幕,跟過來的十來個護衛,眼中皆是閃過一抹忌憚。
——要說,王伯之死,和方銳無關,他們是不信的。重點在于:方銳能讓人意外猝死,就連醫師都檢查不出來,并且,在殺了人后,還能如此談笑風生,指鹿為馬,實乃狠人也!
這時,一個去常家驢車上清理東西的護衛過來,面上帶著掩飾不住的喜色:“陳管事,這驢車上的金銀珠寶,足有八九百兩銀子……”
此言一出,全場寂靜,落針可聞,隨后,包括陳管事在內,呼吸一剎那間變得粗重起來。
八九百兩銀子,這是什么概念?!
類比方銳前世的八九百萬,已經是相當大的一筆數字了。
這般世道,縱使商隊冒著危險,在府城與各縣城間來回一趟,都掙不到這個數字。
不少護衛右手下移,悄悄按向刀柄,看向陳管事。
陳管事微微搖頭,心中已經罵開了:‘白癡!傻瓜!這么多銀子,你tm的不知道少報些么?這當著外人的面,讓我怎么辦?!’
這護衛仿佛讀懂了陳管事的目光,心中也是委屈。
這不是一時太過激動了么?再說,就算想瞞,也未必瞞得住,人家可是先來的,誰知道看到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