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昀一人在行宮中,踱步良久。
正如方銳當初判言,若對他有大用,此人能忍辱負重,哪怕是將他親爹煮了,他都能嘗嘗咸淡。
可一切忍辱負重的前提,是為了他自己的霸業,若是為了他人嫁衣,那就不能夠了。
“那位對我劉漢的影響,究竟有多深?”
劉昀驀然想起,自己當初決定配合曹魏、李唐,兵出西南,似乎就是受到了某種影響,突然轉變想法。
這讓他悚然而驚。
對一個王者來說,自身意志被操控、影響,這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誠然,三王勢力如今一片形勢大好。可這片大好基業,若不屬于我,那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劉昀喃喃著,眸光深沉。
當日。
劉昀召集麾下文臣,試探提出,己方可否爭取與大虞作戰的主帥位置,反對聲如潮,遂作罷。
這次試探,讓他親眼目睹到了:自家麾下大量‘忠臣’,視三王勢力利益超過了劉漢利益,可謂被滲透得觸目驚心。
當晚。
劉昀召集二三心腹,商討對策。
然而,他所沒有預料到的是,會議前腳結束,后腳,所謂的心腹就將他給賣了。
……
“嘖嘖,我這都是選中了三個什么貨色啊!一個臥薪嘗膽;一個只知享樂;一個更是背刺我擺脫影響,企圖自立。”
方銳玩味笑著,身前擺放著三樣東西。
一者,乃是魏王曹閔還原過、寫著‘忍’字的字帖;一者,乃是唐王李昱與周王后的今日對話;一者,乃是漢王劉昀與心腹的今夜密會會議記錄。
“天水河之戰,不容有失。往大了說,這是一路勝下去,傾覆大虞的重要一步;往小了說,我先前投入的劫運點,也需要以戰養戰收回。”
方銳一震袖袍,起身而立:“故以,一切阻礙此戰勝利者,皆是與我方銳為敵。
唐王李昱,此人倒還識趣,你要享樂,我滿足你,你不負我,我不負你;
魏王曹閔,你要隱忍,便先讓你忍下去,等待此戰后,再秋后算賬;
漢王劉昀,這個不穩定因素,卻是須得即刻處理了……”
……
漢王行宮。
方銳猝然找來。
“先生?”劉昀眼底閃過一抹慌亂,面上卻是若無其事。
“我聽人說,漢王病了。”
“啊?”
劉昀驚訝:“孤王無病啊,這是哪個小人所言?先生告訴我,明日,我必斬之。”
“哦,大概是謠言。”
方銳不答,卻是又道:“我聽說,漢王今夜召集心腹密會,此亦是謠言乎?”
“這……先生聽我解釋……”
劉昀臉色劇變,唰地一下變得蒼白。
他暗下決心,今日,若是自己能躲過這一劫,那二三心腹斷不能要了,必殺之。
“漢王何須與我解釋?咱們還是說回‘漢王有疾’的事情吧!”
方銳說著,驀然一步上前,如縮地成寸般,無視劉昀龍氣顯化、無視劉昀武道修為,一把掐住對方脖子。
——此人當初受他資助,麾下文武更是半數來自于他,蛟龍氣運、文武氣運顯化,自然對他效果有限得很。而武道武圣修為,面對他這個玄域真君,更是如玩笑一般。
“孤王沒病……沒病……啊!”
“不,我說你有病,你就有病。”
方銳靈力凝聚一根灰色氣針,扎入劉昀胸口,讓此人仰面倒下。
……
次日。
有消息傳出:漢王劉昀中風臥床,口不能言,劉漢大權,盡付蕭相。
……
天水河北,虞軍大營。
“漢王劉昀,廢物!竟連水花都沒能折騰起,就被鎮壓了。”
閻兆年怒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