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為她長大了,沒時間了,以前總是一起嬉鬧的這兩個小不點,自然而然,就跟在了方銳身邊。
“主上,這是在釣魚?”
李曌來了,和二十年前相比,身上威嚴日重,在方銳面前卻態度與從前無二,也和方銳熟稔了許多,并不講究,在旁邊坐下,打量著玻璃缸:“以往釣魚,不都是放回的么,這次怎么捉了來?”
“對了,我記得,潭水中沒這么小的紅鯉魚吧,還病懨懨的。”
得益于從前辛雪兒的辛勤投喂,這潭水中的魚基本個個胖胖大大,好如胖頭魚,整個水潭,都因此擴大加深了兩次。
“你將它放生了便知。”方銳笑道。
“咦?!”
李曌接過玻璃缸,手上一沉,那是不符合表面看上去的重量,狐疑皺眉,如言對著潭水向下傾倒。
嘩啦啦!
倒出去的水,比玻璃缸看上去的容積多得多,當紅鯉魚從壺口飛出,更是瞬間變大化作了三尺長。
并且,活蹦亂跳,哪還有之前老年癡呆,行動遲鈍,病懨懨的樣子?
李曌鳳眸中浮現出不可思議之色,直到紅鯉魚在潭水游了一圈壓壓驚,才從失神中回過神來:“主上,這是怎么回事?”
“法則的力量罷了。”
方銳解釋了一下,問起正事:“朝中北伐決議,可曾通過?”
“神州統一,乃是民心所向,大勢所趨,自然通過,如今朝中已開始籌備了。”李曌肯定道。
“唉!”
方銳驀然發出一聲嘆息。
二十年過去,香火神道大行于世,一座座香火神廟已實質性覆蓋十九州,他感應到,‘眾籌冥界計劃’已可采擷果實,如此也意味著,與圣皇的大決戰即將到來。
這是上層因素。
另一方面,南虞改革,國力膨脹,朝中、民間,上下有著向外擴張的利益訴求;大虞改革,也擠壓下一些問題,需要宣泄,對外轉移矛盾,近來蠢蠢欲動。
從這些角度來看,南虞、大虞一戰,無可避免。
“主上可是憂心結果?相比大虞不徹底的改革,我南虞率先掀起變法,雖少大虞一州,但綜合國力,如今卻猶在大虞之上,這般優勢下,最終也必將取得勝利。”李曌鳳眸瞇起,懷著強大自信。
“世間之事豈有絕對?大虞不是那么好對付啊!”
方銳搖頭。
二十年中,南虞、大虞兩國鉚足了勁兒,改革變法,積蓄國力,猶如一場漫長的軍備競賽。
他自己都布局許多,料想,圣皇絕不會沒有作為……兩人之戰,兩國之戰,不到最后一刻,勝負還真不好說。
“我知道的,自信是好事,卻不能盲目么!”
李曌螓首微點,說起另一事:“荀首輔致仕,今日離京,主上可也要去見見?”
方銳沉默。
二十年間,他深入簡出,大虞國事全部交予李曌,往日文武臣子皆難見真容。
內閣首輔荀柏前些日子即將致仕,希望能夠求見方銳一面,被拒了。
“出去走走吧,你去尋虞道友一起。”
“主上,你……”
李曌笑了,沒說下去,她知道方銳性格看似淡漠,實則重情,這是決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