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價最高的一家,也才十五萬,最低的竟然才兩千塊。兩千塊那貨說鼻煙壺是假的,但是工藝精致,可以當成藝術品來賣。
一開始季陽還以為那人也想坑他,結果拿著鼻煙壺走到門口,卻聽那人說:作假也要專業一點,這年頭上哪找清初宮廷的鼻煙壺,還特么是玻璃種。
說道“玻璃”三個字,那人還特意加重了讀音,意指這個鼻煙壺的料子也是假的。季陽不由得暗笑,感情人家不是想騙自己,而是真的看走眼了。
“百年老店!”
季陽走到第七家古玩店,門店較小,人卻不少,看樣子有點底蘊。柜臺有一個身著中山裝的老者,帶著老花鏡,正拿著一本歷史雜記在看。店內七八個客人,各自挑選古玩,相互討論,卻絲毫影響不到老者。
再仔細一看,有一個青年并不是客人,而是幫客人介紹古玩的職員。青年男子穿著休閑,跟路人差不多,介紹時聲音較小。
季陽不買東西,直接走到柜臺,把鼻煙壺放在老者面前:“老先生,麻煩給我看看這個,值多少錢。”
中山裝老者把目光從書上移開,瞥了一眼鼻煙壺,隨即便挪不開了。他眉頭微微一挑,放下書籍拿起鼻煙壺,離眼睛只有兩寸距離細細打量。
“料子是玻璃種,工藝是清朝宮廷的,這白鹿飲水圖堪稱鬼斧神工啊。嘶…這保存的也太完美了,毫無瑕疵,就跟一直拿在手上把玩到今天似的。嘖嘖嘖,好東西。”老者并不介意他聽見,觀摩一番后連連感慨,臉上還有看到珍寶似的喜色。
“總算有個識貨的,您開個價吧。”季陽也是一喜,他是真不想再跑腿了。
“急什么,讓我再細細地瞧一瞧。”老者看也不看他,而是換了一副老花鏡重新觀摩:“料子不錯,就是質地干了點,工藝雖好,卻不是名家手筆。尤其是這白鹿飲水圖,太可惜了,雕琢那人肯定沒見過實物,要么是仿畫雕的,要么是瞎想的……”
本以為能賣個好價錢,不料老者的評語突變,開始數落鼻煙壺的瑕疵。季陽的笑容頓時收斂了,合著到頭來,還是要坑我一把。
老者數落起來沒停,季陽連忙打住:“麻煩您停一停,再說下去,我這鼻煙壺可就一文不值了。”
老者這才看向他,說道:“小兄弟,尊姓大名?”
季陽并不說全名,而是答道:“姓陽。”
老者點點頭,又拿著鼻煙壺打量:“這玩意總體來說還可以,若是拿去拍賣,價格會高一些。不過拿到我這兒來賣,多多少少要打一些折扣,您看五十萬怎么樣?”
季陽眉頭一皺,他之前上網查過鼻煙壺的拍賣價,五十萬感覺太低了。玻璃種翡翠本身就是上品,再加上它還是宮廷古董,怎么著也得一兩百萬吧。
不過老者的話也有道理,拍賣行的價格肯定不能跟這古董街相比。季陽倒是想拿去拍賣,不過那地方還得登記身份證,一拿出去可就出名了。
可就算打個折,五十萬也還是太低,季陽連連搖頭:“太低了,您給個實誠價。”
老者笑了笑,隨后沉吟道:“七十萬,不能再高了。”
他不騙人,卻不代表他不想多賺一點,七十萬對于一個普通家庭來說,已是一筆巨款。看季陽的打扮,也就是一個小康之家的學生,聽到這個價心里該激動了。
但季陽卻依舊不滿意,他不是裝的,而是真心不滿意:“我出個價,一百萬!”
這次輪到老者皺眉頭,搖頭道:“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