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很清楚,妻子兒女和練飛煙師徒都聽懂了。
“就沒有更好的秘籍嗎?那鬼機冒出的煙確實臭。”練飛煙道。
“有,正在研制當中,你口中的鬼機只是過渡而已。我相信用不了多久,煙小力大的新機器就會做出來了。”季陽說道。
“煙能小多少?”練飛煙好奇道。
“比燒柴火小得多。”季陽說道。
“那就沒問題了,煙霧可以解決,人事也可以解決。做大事哪有不死人的,這個道理我早就知道了。”練飛煙站在朝廷的角度思考問題,很多事情便順理成章。
“你別說的那么偏激,這件事做得好,本可以不用死人的。怪就怪有些人太貪婪了,沒有底線,不講規矩,把事情做壞了。”季陽說道。
“怎么說?”練飛煙問道。
“就拿那些丟了田的百姓來說,本來改稻為桑,只要撫恤到位,價格公道,百姓拿了錢完全可以買到外調的糧食,接著種桑收入還更高,又豈會淪為難民。可是有些人不想花那么多錢,官商勾結,用各種辦法壓低田價。田地賤賣,老百姓連一年都過不去,又怎么堅持到種桑收錢。”
“再說那些失業的人,他們都是有手藝的,若是商人愿意多關心一下,好好安頓,豈會找不到工作。可是他們偏不,因為手藝人太金貴了,他們有了更容易操作的機械,不想請這些人了。”
“還有環境污染問題,我再三強調,一定要注意排污排氣。可是建造排污設備和工程太貴了,別說排污設備,就是一根煙囪,我叫他們建的高一點,都舍不得那點錢。這就是沒有底線,不講規矩的人。”季陽說道。
“說到底,還是要我去殺人。”練飛煙道。
“江南這張網太大,若是我用錦衣衛,狠狠心固然可以連根拔起。可是我不能這樣做,過猶不及嘛,做什么事都要掌握一個度。這些人就是抓住了朝廷這根小辮子,知道朝廷不能把他們連根拔起,所以肆無忌憚。我要你做的事情很簡單,就是殺那些必須殺的,殺雞儆猴。”季陽說道。
“你不給我一枚令牌什么的,就叫我去殺人,萬一官府通緝我怎么辦。沒有一點兒好處,傻子才會做這種賠本的買賣。”練飛煙道。
“沒錯,只有傻子才會做這種事,你愿意做這個傻子嗎?”季陽說道。
額,練飛煙聞言一怔,隨即明白這個“傻子”并非貶義詞,而是一個褒義詞。
與季陽對視,練飛煙從他眼睛里看到了期待之色。
他的意思再明白不過,練飛煙要幫朝廷做事,又得不到權位名利。她是一把暗處的劍,選擇了這條路,今后不僅沒有好處,反而要被朝廷拘捕。
同意了,練飛煙是傻子。
不同意,季陽要成傻子。
他的妻子兒女都懷疑,季陽怎么想出來的,叫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從良不說,還要人家心甘情愿的吃苦受累,這有可能嗎?
“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我不會當這個傻子。”練飛煙冷然道,季陽正要失望,她語氣一轉:“不過我本是江湖中人,殺的豪強也不少,即便答應你,也不過做回我的老本行罷了。”
“確實,說了這么多,可不就是要你做回老本行。”季陽沒有拆穿她,練飛煙這個人本性是可以的,不過年輕時被無名辜負因愛生恨,在男女問題上有些偏激,在其他問題還是較為理智的。
“說吧,要殺哪些人。”練飛煙下定決心做這件事,反而輕松下來,回歸從前沒什么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