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一起稱兄道弟共享富貴的兄弟,如今躲著自己如同躲著瘟神。
張益達走投無路了。
不對,還有一個人!
張益達忽然想到了他,慌忙拿起了電話,但是拿起的一瞬間,張益達又猶豫了起來。
不過最后張益達還是打了出去。
“喂?誰啊?”電話那頭,略顯蒼老的嗓音透過聲筒直擊張益達的心神,張益達沒由來的一陣緊張。
“老師,是我,益達。”張益達的聲音因為緊張也有些嘶啞。
“哦,是益達啊,你可是好長時間沒有和我打電話了,老師可想你啦,最近怎么樣啊,你的腰傷好些了么?我跟你說啊,你可不能太操勞了,你可要照顧好身體啊,有時間來老師這里坐坐,你師母也想你了喂?喂?你這孩子怎么不說話啊?”
此時的益達已經哭的像個淚人了。
這世界上除了父母之外,唯一的一個只關心自己飛的累不累而不在乎自己飛的高不高的,或許只有自己的老師了。
“老師,對不起,我做錯事兒了。”
張益達沒有掩飾自己的哭腔,他知道自己的老師是一個什么樣子的人,老師或許很愛自己,甚至不比他的親子差,但是在一些大是大非的問題上,老師向來是秉中持正,張益達沒把握能說服老師幫自己度過這一難關,所以,用上了這么一點苦情計。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過了幾息的時間,聲音帶著少有的嚴肅再次傳來。
“說吧,什么事情,老實講,不要有一點隱瞞,不然別怪我不認你這個學生。”
“s市的博物館項目,我的新型材料超標了。”
聽到電話那頭明顯的傳來一陣舒氣聲,“你怎么可以這樣做!你忘了我在你入我門下的時候第一堂課教的內容了么!”
張益達卻沒有說什么悔過的話,而是繼續說了下去。
“還有之前門通跨河大橋,橋梁設計方面出現了一點問題,不過是在建設到了一半的時候才發現的,所以我只改了后半部分,前半部分存在隱患,且橋梁安全年限應該比估算的少三分之一。”
“你這個孽徒!我怎么交出了你這樣一個弟子!我教你的東西你都喂狗了么!我說沒說過,學設計的,最先要學的是做人!只有是一個好人!才能算是一個設計師!你知不知道你的每個作品都可能影響著無數的普通人!你”
張益達是笑著聽完老師的責備的,然后當老師氣的說不出話的時候,張益達哭了。
“老師,我就知道您不會幫我,您那樣一個正直的人,眼里最容不下的就是這些齷蹉事兒了,我只是無路可走了才來試試看的。當然了,我也是想在我進去之前,再來和您聊聊天,弟子知道錯了,老師您別生氣,等我出來了,我一定多陪陪您。”
張益達說完這番話,并沒有等待老師的回答,而是直接掛了電話。
將之前拿出來雪茄再次家在嘴邊,然后點燃了他。
不過張益達還是沒有吸,只是看著雪茄上的火星,靜靜的出神。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張總,檢查機關的人來了,要見您。”
沒有人吱聲,秘書自然不敢進去,但是身后跟著的檢查人員,害怕張益達逃竄,于是推門而入。
房內空無一人。
窗子是打開的。
桌子上有張紙條。
我對也好,錯也好。
能審判我的。
只有我自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