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三峰吃驚,“咋回事啊?”
劉德彪也有些不解,“罐頭廠那么大,怎么說破產就破產?”
金俊海搖頭,“沒辦法,罐頭廠太多了,競爭的厲害,咱們金河這個是小廠子,壓貨壓不起,在農信社貸了二十萬的款,沒還上,說倒閉就倒閉。”
“那你現在?”
“現在在家種地唄,能干啥呀,我尋思著過幾天跟著我叔去bj,他給我找了個幫廚的活,工資一個月一百二十塊錢。”
“不低呀。”劉德彪道:“在咱們雷澤,大廚也就一百多吧,還的是有名氣的。”
金俊海道:“可不是,回頭你們誰上bj了記得找我啊,我……我在那個什么烤鴨店上班。”
今天劉三峰算是和金俊海徹底和解了,金俊海要走,這一走可能一年半載回不來,劉三峰對他竟然有些惺惺相惜。
劉德彪道:“俊海哥,你去了,你妹子呢?”
金俊海瞪他一眼,“管你啥事。”
劉德彪笑道:“我不是怕有人在家欺負她,沒人幫她出氣嗎。”
金俊海道:“那也不勞煩你。”
就這樣,金俊海離開了,劉三峰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他們這幫小伙伴小兄弟,隨著歲月的流逝,都已經漸漸長大了,人長大之后,就不能無憂無慮的玩耍了,都得開始為了生活、家庭而奔波。
這種奔波大多數屬于被動,至少剛剛開始的時候都是被動的,倆年前的冬天,劉三峰凍的手腳都是膿瘡去趕集,不也是劉訓國給他指出的路嗎。
在這條路上走遠了,便體會到了一路的美好風景,找到了想要的東西,便會自發的努力向前奔跑下去。
這頓酒還沒喝過癮,劉三峰就被喊回家去了,劉訓國叫上他還有劉天峰,劉中峰,一起商量給劉中峰訂婚的事。
從初次見面到現在,劉中峰和劉桂英只見了四次面,根本談不上多深的感情,這個心中有想法的年輕人,在感情的問題上,依舊沒有發表任何看法。
這次訂婚也是人家女方催促的,畢竟,要是看上了,就訂婚,然后結婚過日子,要不然誰也別耽擱誰,崔大姐問他要不要訂婚?
劉中峰支支吾吾說不上來,這個內心中藏著一匹野馬的青年,不甘愿向現實低頭,但面對現實他又無可奈何。
第二天,劉訓國準備了厚禮,還有五百塊錢的彩禮,劉三峰開車,帶著他和劉中峰,叫上媒婆去了小劉寨,將這門親事算是訂了下來。
崔大姐又了拉一樁心事,二兒子懂事孝順,她以為二兒子會和老大一樣,很快結婚,孩子結婚成家,她就不用在跟著操心了。
結果,現實卻狠狠的打了他們一記耳光。
當玉米成熟,秋葉紛紛落下時,劉中峰從城里回來了,在車座后面,還帶著一個臉上有些可愛雀斑的大眼睛女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