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十幾個小時,等他到達雷澤的時候,已經的初四了,凌晨三點半,他從火車站走出來。
雷澤下雪了,北風如刀,吹的雪花在地上不斷的打轉,火車站的人不多,出站口幾個賣煎餅的攤子冒著熱氣,一股子熟悉的韭菜雞蛋味道傳來。
劉三峰饑餓難耐,買了兩個煎餅,從包里面拿出水瓶,要了一杯熱水,將就著喝了起來。
望著這如此惡劣的天氣,劉三峰壓抑沉悶的心情逐漸釋懷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個人缺失了,但是日子還是要過,他不能被人看扁了,尤其是不能被高陽看扁。
踩著沒了腳踝的積雪,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安靜的城市,安靜的夜,只有雪花落地的聲音。
劉三峰思緒亂飛,“過去的就永遠過去吧,從今天開始,該是為自己好好活一把了,男子漢大丈夫,此生若不能有所為,枉活一世,絕對不能讓人輕看。”
劉三峰不可能步行回金河,他準備去找城里的二叔,借他的車子回家。等他踩著雪走到二叔家的時候,天已經微微亮了。
劉三峰喊了幾聲,無人應答,恐怕二叔還在休息,他便在門口來回踱步等待著,結果外面太冷了,劉三峰凍的全身哆嗦。
“哎,還是澳洲好啊,不,還是夏天好。”劉三峰自語著說。
等劉成國開門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六點半,主要還是岳華聽見了外面有人喊,這一刻的劉三峰幾乎凍成了雪人。
頭發、眉毛、衣服上都是冰凌碴子,鼻子紅彤彤的,鼻涕橫流。
“哎呀,三兒!”劉成國吃了一驚,“你這是怎么回事?”
劉三峰擺擺手,“哎呀二叔啊,我喊了半天了,你終于開門了,可凍死我了。”在外面幾個小時,那一壺熱水,兩個煎餅也都消耗干凈了。
畢竟是親二叔,看見劉三峰如此,劉成國還是很心疼的,連忙將他拉進屋里,另外叫起了岳華,立刻做早飯。
堂屋點著爐子,比外面暖和多了,劉三峰靠在爐子邊,可勁的打哆嗦。
劉成國掏出香煙遞給他,“三兒,你這幾天跑哪去了?大過年的不在家,招呼也不大,你爹你娘都急死了,又是發動全族的人找你,又是報案,你可把所有人給忙壞了。”
劉三峰猜測到會是這種情況,他雖然不喜歡二叔,但畢竟是親人,血濃于水,聽到二叔說家里著急,他心頭十分感動溫暖。
劉三峰抽著香煙,“哎,我太沖動了。”
“干啥去了你?”劉成國追問。
“說了你也不信,我去澳洲了。”劉三峰直言不諱,將兜里的護照,簽證,機票統統拿了出來。
“天啊!”劉成國看到之后很是震驚,仔細看這些東西,然后又看看劉三峰,“澳大利亞,大洋洲?你瘋了,一萬多公里哩,先坐火車,然后又坐飛機?”
劉三峰點頭,“不假。”
“你小子啊,你瘋了,瘋了。”劉成國搖頭說道,“你去哪里干啥去了?”
這個問題他已經問了好多遍了,劉三峰道:“長見識唄,我就感覺胸腔里面有一團火,這團火燒的很旺,非指引著我去,我便去了。”
望著機票上的價格,劉成國震驚,“你來回花了五千多!”
劉三峰哈哈一笑,“不算多,半年的積蓄而已,二叔啊,我這次是正長見識了,外國的天氣可熱可熱了。”
“廢話,那里是南半球,正是夏天,能不熱嘛。”劉成國氣呼呼的說,“你這孩子,就是不省心,趕緊給我吃飯,吃了趕緊走,別人你爹媽跟著著急,你媽媽都氣的心臟病發了,哎……”
“啥?”劉三峰一聽,踩滅香煙,“二叔,飯不吃了,借我自行車騎騎,我這就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