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的人是金俊麗的哥哥金俊海,此人向來沉穩,十年老司機,不該犯急剎車這種低級失誤。
“怎么回事?”劉德彪問道。
金俊海面容緊張,“撞人了。”
兩人連忙下車,但見車前面癱坐著一個帶眼鏡的瞎子,帶著小帽子,穿著藏青色中山裝,山羊胡,扛著一個破兜子褡褳,旁邊有個小木棍拐杖,還有一個麻衣神相的布條牌子。
這人一看就是個江湖算卦的,十卦九騙,劉德彪對這種人沒啥好感。
金俊海結巴嘴,道:“老……老人家,大……大叔,您沒事不?”
老頭子裝模作樣,掐指捻算,搖頭嘆道:“真乃是天意也,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次,你今日撞我這一次,須得拿出八千八,請我吃飯,陪我喝酒,帶我洗澡,給我找個小姐。”
劉德彪不屑一笑,依舊沒說話。
金俊海看看他。
劉德彪示意金俊海搭話,金俊海吸了口氣,道:“大叔,您……說……說什么呢?”
瞎子冷笑,“話已至此,你若不聽,我起來就走,三日內你必有血光之災!等你在來尋我,便不是八千八能解決的,那是八萬八!”老頭說著伸手在地上摸索,隨后慢慢站起來,敲著小棍往前走,坐到了天橋下面,修自行車的老頭旁邊,攤子鋪開,豎起招牌。
“鐵口直斷,一卦千金?”劉德彪冷漠一笑,轉身上車。
金俊海道:“德彪,這……老頭說的……有些邪乎,要不……找他問問?”
“問啥?他張嘴說什么,我就知道,這老東西沒準就是個假瞎子!”劉德彪不以為然。
車輛開到公司,劉德彪回到辦公室的時候,馬玉已經在這里等待了。
“劉總,區里高主任打來電話,楊家屯的問題已經被省里關注了,區里傳達市委的意思,要求我們在半個月內解決問題,將那幫去省里鬧事的刁民找回來,這兩天廖書記去省里開會,這幫刁民卻在那里鬧事……讓廖書記很下不來臺。”
聞聽此言,劉德彪勃然大怒,端起桌面陶瓷水杯啪的一聲摔了個稀碎,“這幫畜生!老子已經很容忍他們了,真以為老子這么好欺負!去省里給我上眼藥?啊!真逼死了我,他們就好過了,傻逼,馬上,馬上給我找人,把他們全部給燒死,撞死,麻痹的……”
馬玉不吭聲,聽著劉總發火。
一通大罵之后,劉德彪有些頭暈目眩,“先出去。”
馬玉當下轉身走了。
他離開之后,劉德彪拿出注射器往肚皮上扎……
半個小時后,馬玉被重新叫到了辦公室,劉德彪情緒已經穩定下來,道:“小馬,繼續說。”
馬玉點頭,道:“楊家屯那幫人,尤其是楊翠娥的親戚,一口咬定了,楊翠娥一家七口人都是劉總弄死的,現在他們兵分兩路,一路在市委上訪辦,另外一路去了省里,一副不死不休的樣子。
尤其是在上訪辦,天天靜坐,只要有人來了,馬上拉起白條幅,看上去比竇娥還冤……”
劉德彪冷笑,道:“給他們一點好臉,麻痹的,當我劉德彪好欺負!”當下拿起了手機撥打電話,“二肥,我是你彪叔,那啥,辦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