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爵爺誤會了,在下可沒這么說。咱們就事論事罷了。”陸一川罷了罷手,“爵爺,我們在商言商,這天橋下的規矩不是您可以改變的。到了這個時節,每年的米價都得漲,不過是漲多漲少罷了。今年米少,自然價格就貴了。”
楊帆雖說是凌河伯,然而這地位,在尷尬到放在哪兒都不合適。放高了看吧,好像沒什么實權,可以用來巴結,放低了看吧,他好歹也是大明的一個爵爺。
這也是天橋下的這幾位既想與楊帆交好,又不怎么怕他的原因。
屋內的氣氛立馬變得有些詭異起來,楊帆放下手中的茶盞,看向陸一川,道:“聽陸老板這意思,就算米價漲到十兩銀子,都是情有可原的咯?”
“呵呵,爵爺您這是說笑了,哪有白米可以賣到十兩銀子一石的,要我估計啊,今天撐破天五兩銀子一石就撐死了。”陸一川瞇縫著眼,笑著望向楊帆。
顧之卿看到楊帆不再說話,便出聲,“其實我等請楊爵爺一聚,也沒有別的意思,您看反正那利民當賺的錢也不多,看那架勢,倒是虧錢的時候多,爵爺倒不如關了這利民當,給顧某人一個面子如何?
在下也知道,可能是因為當初犬子無禮,拒了您合作的建議,冒犯了您,可您當時也知道,這朝廷對爵爺您的態度……這樣,若是爵爺關了這利民當,這一邊那箱子,當做是在下替犬子賠禮道歉的一點小心意,如何?”
“關了利民當?你顧之卿的面子值幾個錢?”面對露出真面孔的顧之卿,楊帆的話也難聽起來,當即令顧之卿臉色一僵,嘴角的笑意也漸漸掛不住了,冷冷道:“爵爺這話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沒什么意思!要關了利民當,除非是天字八號先倒閉了!”楊帆拿起一邊的大衣,站起來道,“我看這飯也不用吃了,免得幾位心里別扭,告辭了!”
“你!”顧一舟年少氣盛,拍案而起。楊帆一轉頭,笑道:“怎么,顧公子胃病來了?還是對本爵爺有什么不滿?”
“一舟,坐下!”顧之卿臉色難看地站起來,拱了拱手,“這幾天爵爺四處買米,想必是準備賑濟難民,此番善舉真是令顧某人佩服。不過既然爵爺不能合作,那也別怪顧某人心狠手辣,從明兒起,這順天府的米,爵爺一粒也別想買到。明兒是臘八對吧,該是我顧家開棚施粥了,在下把話撂這里,順天府的米,顧家包了!至于開棚施粥幾日,得看爵爺的意思了。”
“只要利民當施粥一日,我顧家便跟上一日。爵爺,這順天府這么多難民的性命,現在就真的掌握在您手中了。”顧之卿眼神毒辣地看著楊帆,“如果那日爵爺改變主意了,可來天橋下,咱們繼續商量。”
楊帆虛瞇著眼,抱拳一禮,道:“告辭了!”廂房被怒掌推開,兩扇木門晃蕩了幾下,開敞著,外邊的冷氣流了進來,顧一舟起身將門關上,道:“這楊帆也太不是個東西了,仗著那空頭爵爺,以為就可以這么橫行無忌了嗎?”
沈勁眼神不善道:“這樣無權無勢的爵爺,真當是我們好惹的嗎?”
顧之卿道:“既然面子給了,接下來撕破臉的事情那就好辦了,他楊帆要做善人,那我們就搞臭他的名聲,看他如何在這順天府立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