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以后,船隊繞過威海衛,駛入了東海后,進入東海,開始南下。李郁歡氣色欠佳地坐在楊帆身邊,拿著剛剛從海上捕撈上來的魚,在炭火上烘烤著。
魚上邊,用小刀拉開了幾道小口子,抹上了細鹽之后,在炭火上發出滋滋的響聲。楊帆看著李郁歡無精打采的樣子,便問道:“你家老爹不讓你出海,你非要跟出來,現在后悔嗎?”
“不后悔,至少郁歡跟著先生學會了烤魚。”李郁歡即使是身體虛弱,這從容之色依舊不改。孫毅看著一邊烤壞的三條黑乎乎的魚,撇撇嘴道:“你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烤糊了三條魚,才知道怎么控制火候,也是夠笨的。”
李郁歡并不生氣,如同一個瓷娃娃一般,虛心接受了孫毅的吐槽,道:“孫兄責罵的是。為學者,不知五谷,不身體力行,確實有違讀書人的真意,慚愧慚愧。”孫毅笑道:“你小時候就沒有烤過玉米棒子?”
李郁歡搖搖頭。
“掏鳥蛋呢?”
笑話,這李郁歡是李道的命根子,即使是平常的書香門第,也不可能干如此頑劣之事。孫毅揮揮手,道:“真是沒童年,當初在老家,掏鳥蛋、抓蛤蟆、摸螺螄、烤玉米棒子,別提有多好玩了。怪不得連烤條魚都要烤焦。”
楊帆笑道:“行了,人家郁歡從小熟讀四書五經,你背段論語來聽聽?早就聽孫老說了,家里幾個子侄輩,就你這個熊孩子屁股坐不住。”
“爵爺,您別聽我爺爺他瞎說,我哪里不愛看書了。不過家中那些老夫子,動不動就那些《千字文》、《論語》的,那是人可以讀的?”
楊帆接過李郁歡遞過來的魚,雖說賣相不怎么樣,但好歹新鮮,加上那撒上的些許細鹽,滋味便上升了一個檔次。“郁歡,你跟他說說,這《千字文》、《論語》都是什么時候讀完的?”
“回先生的話,六歲啟蒙讀的便是《千字文》,八歲的時候便看完四書五經了。如今在觀明道先生的《遺書》、《文集》。”李郁歡恭敬地回答道。孫毅罷了罷手,道:“不能和這小怪物比。我爺爺說了,這李家小兄弟,那是少年老成,入相之才,將來定能夠一鳴驚人。”
李郁歡搖搖頭,道:“孫尚書著實過獎了,小子豈敢,只愿學有所成而已。”李郁歡將第二條烤好的魚遞給孫毅。楊帆問道:“既然剛剛你說你也讀書,我問你,你都讀了些什么書?”
孫毅道:“《孫子兵法》讀過幾卷,《史記》看過些許,不過最近看到過一本雜書,寫法乃章回體,名叫《三國志通俗演義》,講述的乃是東漢末年三國鼎立的事情,看得我蕩氣回腸,好不痛快。”
“莫非是湖海散人羅貫中所著的那本?”
孫毅驚疑道:“怎的?李家兄弟也讀過此書?”李郁歡點點頭,道:“讀過,雖與《三國志》有出入,但也算得上是引人入勝的小說,閑暇之時,讀之甚好。”
楊帆吃完魚肚子上的嫩肉,便問道:“既然你們兩個都讀過此書,就說說個中人物哪一個最符合你們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