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不知道怎么去。”
白衫人直接將楊帆的這句話理解為不愿帶他去,便有些忿忿道:“不知道,大概那個范圍總知道吧?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那個地方離我們很近,卻離我們又很遠。”
“什么意思?”
楊帆嬉笑道:“說近,可以說就是你現在腳下的這塊土地,說遠。他跨越了時間和空間的維度,甚至連我,都分不清。到底哪一個是真正的世界。”楊帆饒有興趣地對白衫人說道。
這句話,白衫人想了很久,他并不是什么蠢人,但這么句有哲理的話,還是值得思索很久的,便問道:“你是說。你去過的地方,和這里一模一樣?”
“大致一樣。有些出入。”
白衫人狐疑道:“不會是你誆我呢吧?”他開始懷疑起楊帆說這話的意思,就是他做了個夢。夢見了仙人在這里生活,然后,就連他也搞不清到底是現在活在夢里,還是那個仙人的世界是一個夢。如果真是這樣,他極度懷疑楊帆被刺殺之后,是不是腦子壞掉了。不過他還是出于禮節,說了一句是不是在誆他。
“呵呵。”楊帆笑了笑并不說什么。繼而有感覺到與一個古代人談論這些有的沒的干什么,便話鋒一轉,道:“你不會遠道而來,就是跟我來講這玩意兒的吧?”
白衫男子似乎也想起來,自己是身系重任,便怔了怔神,道:“吾乃欽差,圣旨要不要給你看上一看?”
“你就是欽差?”
白衫男子冷笑一聲,“如假包換。”楊帆呵呵一笑,道:“圣上真是大材小用啊。殺雞焉用牛刀,怎么派周學士來當這欽差大臣了。內閣不忙嗎?”
來人正是周延儒,三月前剛剛被圣上賜金銀綢緞,護送回鄉。僅僅三個月,便再一次以欽差大臣的身份出現在了登州府,真是宦海沉浮,朝起夕落。他笑了笑,道:“托爵爺您的洪福,被趕出內閣,榮光回鄉了。”
“哦?”楊帆道,“這內閣首輔,莫不是被溫體仁做了吧?”
周延儒扶欄長笑,拍欄和道:“禮部重開天榜,狀元探花榜眼,有些惶恐。內閣翻成妓館,烏龜王八篾片,總是遭瘟。”(注)
楊帆一愣,又問道:“什么意思?”
“這是諧語。如今內閣上位,人事調動。禮部尚書黃士俊,乃是狀元出身,左右侍郎為孔貞運、陳子壯,一個榜眼一個探花,讓人惶恐。‘烏龜’便是指他溫體仁,烏程籍,歸安人。這‘王八’,便是四川巴縣王應熊。如今的內閣,把持朝政,只知私利,真是‘既要當婊|子,又要立牌坊’。”
“禮部尚書換人了?徐老呢?”
“入閣了。追加太子太保、文淵閣大學士,兼任禮部尚書也算是位極人臣了。”對于徐光啟,周延儒還是佩服之至的。
楊帆點了點頭,疑惑道:“周學士說托我的福,怎么?是在下做錯什么了嗎?”
“稅改遭駁,在下推薦稅改,最后就被彈劾了。你說是不是托你的福?”周延儒冷哼一聲。其實他也是個想立牌坊的那個啥,本來嘛,做個糊涂首輔,安安穩穩地也就過去了。結果被楊帆這么一攛掇,精蟲上腦,也想名垂千古,結果還沒怎么樣,就被趕下臺了。
(注:溫體仁成首輔,是崇禎六年的事,而對偶的上句所講三人,黃士俊任禮部尚書,是崇禎三年的事。后黃士俊回鄉照顧老父,由徐光啟接任禮部尚書。)(未完待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