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板。”常文田的聲音極其不善。“你還有什么話要說的嗎?”章堯淡定地看著常文田,冷冷道:“文田公有何指教?”
“哼!指教不敢當。什么事情你自己心里清楚。”常文田雙手拄杖,像一頭餓急了的狼。呲著牙虎視眈眈地看著章堯,“如果張老板今日不能給出個合理的解釋出來,就別怪常某不客氣了!”
曹家的別院中,幾十個家丁手持棍棒、砍刀,不善地將章堯幾人圍住。
“文田公這是何意?張某人實在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何事?最近幾天,收到我大哥的密信。一直都不敢出門,呆在這別院之中。方才還和曹兄提及此事,難不成出了什么事了嗎?”章堯臉色不變道。
“莫要和老夫裝蒜。既然不肯說。那就只好請你到常家喝杯茶了!給我綁了!”提及此話,章堯感覺到一絲不快。以往都是他們錦衣衛請別人喝茶的份,想不到今日要被別人請去喝茶了,真是風水輪流轉了。
“怎么?難不成還要老夫親自動手?”常文田算是一條路走到黑了,如果這張姓鹽商,和今日早上那一撥錦衣衛是一伙的,那很明顯,那走私的事情已經敗露了。那么,為了明哲保身,還有保住常家,這幾人必須滅口,不然東窗事發了,那個罪過就是滿門抄斬了。所以不管怎么說,都要解決了這幫該死的癩皮狗。
老管家替他撐著傘,這個七十多老頭子似豺狼一般狠戾的一跺手杖,“上!”
“常老狗!”別院外傳來曹邦德尖銳的聲音,“你這只老瘋狗,竟敢闖入我曹家的地盤!”曹邦德氣沖沖地趕過來,喝道:“信不信我把你這老雜毛給禿嚕了!”
常文田手杖一跺,怒道:“老夫幫你清理門戶,你這蠢貨竟然反咬我一口?這人是細作,你還如此護著他?”
曹邦德啐了常文田一臉,怒道:“細作?人家是張同知的胞弟,豈會有錯?那些混跡青幫的人,都是來加害張兄弟的。早在清早,張兄弟就和我說了同知大人送過來的密信。”
“密信?”常文田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眼睛直直地盯著章堯,“還請張老板給個說法,不然我等心頭難安啊。”
“去去去,你個書呆子。張兄有必要和你說道什么嗎?再不把家丁撤了,我就報官了!”曹邦德指著常文田的鼻子,“滾不滾,給句話!”
常文田陰著臉,拐杖一跺,“曹邦德,你要玩火,可別拖累到大伙兒,好自為之!咱們走。”常家人轉身離去,章堯卻絲毫沒有喜意。曹邦德搓著手,眼睛中閃著精光,“張兄受驚了。這死老頭腦子不正常,莫要搭理。”
“無礙。”章堯手中的扳指輕輕轉動,天灰灰,庭院一側的水缸,漣漪一圈圈泛起,倒映著兩人的身影。雨幕之中,兩人閑談許久。這秋,涼意漸濃。秋風掃落葉,這落葉,何嘗不是在掃秋風?每個人都在算計,一盤棋,從京師落子之后,便格局大變。原本的活棋看似活,卻困在一隅。如今棋路貫通,活棋卻離死期不遠了。
無論是執棋者還是棋子,都盤算著自己的小九九,而這盤棋欲下到什么時候,可能要等到無子可落的時候吧。(未完待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