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帆解下馬蹶子,騎上馬,立刻飛奔出城,心里默念道。半個時辰,應該走不遠,應該走不遠。他現在最擔心的是,為什么她身邊還有一個男子,這是他之前沒有收到的信息,他很可能是個路人甲,但也有可能是盯上了王絮兒,那才是他擔心的。如果說這個世界還是好人多,那是對于許多人許多事而言的,對于個人而言。即使一萬個人里邊,只有一個壞人,那么只要遇到,也許就是厄運了。
小兵被楊帆突如其來的銀子擲昏了頭腦。剛摸著那銀子美滋滋地想著要怎么花,一下就被旁邊的小吏奪走了,道:“想什么呢!還不快牽匹馬來,將馬車給爵爺送回去。”
小兵撇了撇嘴,轉過身去。小吏急忙喊道:“別忘了把剛剛爵爺的話捎過去。”
……
……
楊帆的馬,在京師的郭郊馳騁著。每遇到一個人,都要問一遍。出了城之后,他更像是一個瘋子一般,騎著馬到處尋找著王絮兒的蹤跡。他像極了一頭被激怒的獅子,在郊外喊著王絮兒的名字。半個時辰,憑王絮兒的速度,怎么也出不了十里亭,但楊帆兜了很大的一圈子,依舊沒有發現王絮兒的蹤跡。他開始有些著急了。錯誤的方向,沒有銀錢盤纏,又不認識路,這樣一個小姑娘,她還能夠走多遠,會不會被歹人擼去了。他的馬,已經累得打鼾。已經追到十五里外了,楊帆圈子兜了不小,問了很多人,都沒有見到王絮兒的身影。
他有些氣餒了,連嗓子都快啞了。
“你到底在哪里啊!”
“你個傻丫頭,你出來啊。”
“你個傻瓜,連方向都找不到,還要回家,你能走到哪里去啊!”
楊帆瘋狂地嘶吼,在郊外,從來沒有這么崩潰過的他,即使在灑滿熱血的戰場上,他都沒有這樣崩潰過。他的心很累,像是一個孩子失去了他最心愛的玩具一樣。
他的眼淚流干了,嗓子嘶啞了。然后天暗了下來。馱著疲憊的身子,楊帆往城里回去。現在的尋找,已經毫無任何意義了,也許回去,那個小屁孩,已經回到了老鋪街,坐在那院子中,像往常一樣,捧著老蘇留下的那本書,指著楊帆的眉,眼還有顴骨,一邊又一邊地胡亂說著。
有時候說今日不宜出門,那就是想讓楊帆陪著她呆在家,有時候說今日要吃桂花糕,然后楊帆準會抽空將五香齋最好的桂花糕買來,然后悄悄地放在石板上,忽然喊一聲,這是哪個饞貓要吃的桂花糕啊。那只“小饞貓”就會匆匆跑出來,拿過桂花糕,做個鬼臉就跑。
萬家燈火,楊帆入了城。還有一個時辰,便要宵禁了。城門已經早早關了。楊帆留下話,若是有些傻姑娘要進城,趕緊放她進來,告訴她再不回來,就吃不上晚飯了。
守城小兵透著燭光,看到楊帆略微有些腫的眼眶,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姑娘,能夠令堂堂凌河伯這么在意,在意到為她而泣,在意到為她奔波數個時辰。
在哪里,到底在哪里啊。
楊帆現在只想知道,王絮兒是不是無恙。然而,就在他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老鋪街的時候,一封信,讓他憤怒了!(未完待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