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朱由檢沒說什么,但老謀深算的李道明白,什么才叫做得寵。即使是削爵離京,身邊都有太子相陪。楊帆立的是書院,太子跟過去,那很顯然,朱由檢是想讓楊帆作為太子的老師。
太子不出意外,那便是以后的帝君,那么楊帆就是帝師。這背后的政治意義就非同凡響了。孫承宗是朱由校的老師,力主還遼。那么受他影響,朱由校朱由檢都是對于還遼大業格外的重視,才有了錦寧防線。
李道深諳里邊的內涵,所以李郁歡就這么來了。作為他的政治籌碼,自己的兒子是第一個從京師出發的,確實最后一個抵達金陵的。這也是他交代的。險棋李道從來不會落子,能落子的,永遠都是那些有驚無險的地方。既然是書院,那就不是太子一個人的書院,那么李郁歡入書院,自然就沒什么話可以說。
說白了,就是跟太子站在一起,太子何許人也?他老子是圣上。
李郁歡站定,躬身至膝,向楊帆行禮,道:“先生,好久不見。”
“你來干什么?”
楊帆這一句反問很冷淡,卻很實在。他沒有什么可以教李郁歡的了。若是沒有錯過那場春闈,目測如今李郁歡已經入翰林了。雖然李郁歡一直口口聲聲,叫著楊帆先生,但楊帆從來沒有拿李郁歡當學生,總之亦師亦友,更多的只是探討罷了。
李郁歡垂手而立,并沒有面露難色,很坦然地說道:“春闈還有兩年,父親怕我怠慢了,特地讓學生到金陵,再來錘煉錘煉。”
“我沒什么可以的教你的。你回去吧。”
“您沒有什么可以教的,但不代表學生沒什么可以學的。先生當初說過,讓學生抱著一顆好奇心,現在,學生對于不器書院很好奇,所以就來了。”
“幾日不見,頂嘴倒是學會了。”
“不敢,不敢。”
“你的夢想是什么?”
“夢想?”李郁歡抬頭望著楊帆。他有夢想嗎?也許有,也許沒有。當他再次低下頭的時候,話語脫口而出。“多讀書,少做蠢事。”
楊帆看了眼李郁歡恭順的模樣,道:“恩,很了不起的夢想,書院三樓有藏書,你若是想呆在書院,就去上邊看書,不要打擾你的師弟們學習,然后每日交一篇隨感給我。你知道我想看的是什么。”蠢事,人一輩子干得很多,少做蠢事,這個理想很遠大,也很籠統。
“明白,那先生,學生先行告退了。”
過了兩息時間,楊帆轉頭看著一湖的殘荷,目光呆滯地問道:“那晚,你父親來老鋪街,你在不在馬車上?”
李郁歡腳步一頓,然后又過了一息時間,道:“在。”
“恩,你回去吧。很誠實的回答,但我不喜歡。”楊帆擺了擺手,背對著站在另一處窗臺前,驀然佇立著。(未完待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