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今夜,你要和我們一起執行任務?這烤鴨來的時候城里邊帶出來的,雖然有些冷了,但這皮依舊酥脆,花了我不少銀子。既然你要加入先鋒營了,這一餐就當是我替你慶祝吧。”他笑著將手中的劍靠著肩膀上。
“就這么簡單?”
“還要怎樣?”邱牧拿過另外半只烤鴨,咬了一口油亮的鴨子,道:“你們有時就想的太多,和池百戶一樣,總是瞻前顧后。”
楊帆搖了搖頭,將鴨肉塞進嘴中,滋滋有味地嚼起來,“考慮多,是因為不把握。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圖,所以即使是幫助,我也會當成一個沾了蜜糖的陷阱,小心警惕。”楊帆看得出,少年應該比他還要小上幾歲。
“你也大不了我多少,這么老氣橫秋。”邱牧專注地干掉最后一只鴨腿,將鴨架子丟到一旁,“真是累啊。”
“哪有不累的事情。”楊帆放下手中的油紙鴨子,抹去嘴角的油漬,“真正說不累的時刻,應該就只能說是眼睛一閉,然后再也睜不開的那一刻。”
楊帆的話似乎觸動到了他,邱牧抬起頭來,望著靠西挪去的暖陽,道:“也是。只有躺倒棺材里,估計才不累了吧。”他的眼中劃過一道凌厲的鋒芒,接著又說道:“當年,狗子為了當了那致命的一箭,臨時前拽著我胸口的衣服,在我的耳邊,拼了命的說道,好好活下去。后來我就覺得自己不是一個人活著,還有二狗的囑托,所以變得懦弱,愛惜起自己的命來,再也沖不到先鋒營的最前頭。”
楊帆不說話,而是靜靜地聽著。
邱牧終于鼓起勇氣,道:“我就是怕。對,我就是怕死,對不起二狗拼死救我付出的帶價。我清楚的記得那天。二狗說再過五天,他就二十四歲了。”他的眼中流露一絲掙扎,“但是,我連他的尸體都沒有搶回來。就這么,讓人亂刀砍死在了山崗上。現在,我就要走了,要離開這個屬于我征戰了三年的先鋒營了,這也許是我最后一次在這先鋒營執行任務了。只要再站完這最后的一班崗。我就可以離去了。”
楊帆撣了撣灰塵,緩緩道:“我不知道你那個所謂的二狗,他真的如何想的。但是既然他讓你好好活著,那么你覺得你活得好嗎?”
“活得好……活得好?”邱牧有些嘲諷的搖了搖頭,道:“兩年來。我就沒有一天說過安穩的覺。看來,真的和你說的一樣,我是活得太累了。”
夕陽漸落,晚暉照在薄暮的二龍山上,有一股滄桑之感。山上人影綽綽,窸窸窣窣。就在所有大軍準備好攻伐之時。忽然從軍帳之中,傳出這次剿匪要取消的消息,一時間有些驚愕,為何剛剛才決定的決策又要取消了呢。
楊帆掀開軍帳,直接問道:“為何要取消?”
本來只不過是一座山上的匪寇,即使剿匪也不必如此興師動眾,這次營帳之中,人數有多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