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夢到了一本經卷,經卷上的每一個字。楊帆潛意識里,都仔細地去體會。古籍中的字開始出現不同的墨點。篆文、金文、甲骨文、象形,古籍中的每一個都仿佛成了一朵墨花。花開若燦爛,三千大道自來。楊帆靜心而平躺著,腦海中的書頁無風自翻。一頁墨花接一頁。花開何處,道紋流轉。旋即化作一道游魚,銜頁而去。
游魚靈動,楊帆胸口的金光時隱時現,游魚似乎嗅到了什么契機。滋溜一下,浮現在楊帆的臂膀上。
一條接一條的游魚,浮現在楊帆的體內。道魚嬉戲,在楊帆的胸口化成了一道金蓮,旋即在鮮衣下一幅百魚戲蓮,活靈活現。道魚擦過金蓮。魚眼處金光一點,開始往楊帆的丹田內鉆去。金蓮收攏,合成一個花骨朵,似乎陷入了睡眠。道魚兩兩互交,口尾相銜。墨紋擴散,墨氣如同滴入清泉的墨滴,剎那間墨韻橫生。
楊帆的皮膚開始泛起光澤。鮮衣之下,墨韻流轉,一股強大的氣息從楊帆的身上竄發出來,給人一種古樸穩重的感覺。氣勢不似傾瀉而下的瀑流。而是那種穩如泰山的厚實感。
在一呼一吸之間,氣勢頓收,楊帆身上的道魚緩緩隱去,隨著膚色恢復正常。金蓮黯淡,道魚不顯。楊帆感覺到了一絲古怪,無字長生,竟然可以用來補充內力!?
剛剛百魚貢蓮之時,金蓮枯而收攏,似乎被道魚吸收去了精華。古人曾言。上善若水。水,萬物之源。楊帆身體在剛才就像枯竭的魚池,在那金光流轉之間。金蓮扎根,道魚游轉,潛龍臥伏,一切看似生生不息,繁榮昌盛。其實卻是水枯澤涸,就像一池方塘,一共就那么多水,若是塞下一池的魚,那么水就會溢出來。沒了水,魚也就無法存活。
楊帆漸漸明白過來,什么才是長生的奧義,也明白了為何修道士的壽命要比其他普通人要長。所謂的內力,只不過就是開拓了自己身體的一部分潛力,將之激發了出來而已。那么自己要做的,就是擴大自己的這片方塘。如今,楊帆不能夠做到長生,所以,剛剛顯化的金蓮就會枯萎,道魚不顯,算是一種自我束縛。待到潛龍入海,化形宮祗,定是金蓮怒放,游魚戲珠之時。
楊帆如同大夢初醒,這一覺,睡得委實舒爽,因為他感覺到,自己體內的那股力量,似乎有了復蘇的跡象。
東方開始泛起魚肚白。
勤快的小二開始卸下門板。楊帆推開窗,正好見他拿著笤帚,仔細地清掃著門口。
“哈,公子早啊。”小二笑起來的大白牙有些天真,然后連忙低下頭,賣力地清掃著。待會日頭升上來,車馬多了,可不好清掃。
楊帆微笑道:“早。”
小二抬頭嘿嘿一笑,感覺楊帆并不那么生遠,便熱情道:“公子早上吃點什么點心?待會吩咐后房廚子給您做些?”
“隨便端些上來吧。”
“好嘞。昨兒個浸了些黃豆,待會就給公子您磨著豆腐腦兒。滴上點麻油,可香著呢。”小二見青石磚掃地差不多了,將笤帚往門旁一靠,拿起肩上的汗巾,在身上撣了撣灰塵。一個竄溜,麻利地跑了進去。
什么是道?
楊帆這樣問了一遍自己。以前德山說過,要順心意,然而順心意終究太虛。如今,他似乎找到了一絲體悟。春吃韭菜秋吃蟹,夏吃蘿卜冬吃姜。
道,無非循天時,順心意。這便是道。
就在他舒張筋骨,打上了一邊十段錦之后,隔壁傳來岳靈甫的罵聲。
“靠!這他娘的是人解的機關嗎?”(未完待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