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僉事,您還是……”京衛的副手欲言又止。
年輕的指揮僉事抬起頭來,呢喃道:“查!”
御書房內,朱由檢站在窗前。
“圣上,梅大人死了。”
“梅里溪,這樣的老狐貍,還是死了。”朱由檢嘆了一聲氣,仰望片刻,“還是要挑釁朕嗎?這次,朕不會再妥協了!”京城政派盤根錯節,朱由檢若是這是有雙火眼睛睛,或者城府深厚一些,那也無懼什么,就是怕識人不清,耽誤了祖宗基業。周延儒、梅里溪、孫承宗,這些是久經考驗的肱骨之臣,損失了一個都是可惜的。
“圣上,梅大人謚號還沒定呢。”
朱由檢有些沉悶,看著壓抑的陰云,似乎用盡了胸中的所有氣,“謚號,文忠!”
地上的雪,還沒化開,另一場雪說下就下。昏暗的天空壓得很低很低,如墨汁渲染一般。還在街巷奔走的人撐著油紙傘,艱難地步行著。京衛小隊在雪中奔走,軟鐵甲咔擦咔擦,帶頭的手里沒拿戈,右手搭在劍柄上,臉色如此刻的天色般凝重。
梅家來的人絡繹不絕,京師大多數的同僚,都來吊唁慰問。不管是真扼腕痛惜也好,還是假慈悲也罷。在梅家靈堂上,一個個跟死了親爹一樣,臉色凝重,更嚴重者,稍稍掩面抹淚,搖頭嘆息。
京衛小隊沒有停留,快步前進。
三炷香,兩盞白燭,一塊白布。梅府的靈堂就這么簡簡單單。
“沒猜錯,你就是梅里溪的兒子吧。”李道正拿著三炷香,提著袖子往白燭上借火。他比起年前,蒼老了許多。甩滅香上的明火,李道插在了香爐上,碎念道:“老梅這么嚴謹的一個人,想不到最后死的這么摻。唉,各自珍重吧。”他拍了拍那個男子的肩,搖頭離去。
“李大人,家父得罪了誰?”
剛剛走出靈堂的李道腳步停住了,朝輕甲男子看來。由于走得急,雪積在冰冷的鐵盔上,直到屋內稍稍暖了,才化成水,落在男子的臉上。
李道沒有回話。
“李大人,家父到底得最了誰!難道不能彈劾,不能光明正大的來嗎?朝廷,什么時候黑暗到要用暗殺這樣的卑鄙手段了!”
李道過了很久,才點點頭,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說罷,走入雪中。
一句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道盡了官場,道盡了世間百態。(未完待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