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身體素質,還是精準度,楊帆儼然已經成為了一個合格的狙擊手。當然,這主要還是依靠瞳焰,以及修為提升帶來的體魄,使他即使在雨幕中,都可以清晰地看清楚每一個人,每一滴雨,當然這樣做的結果,就是以內力的消耗來換取的。
雨有些大,楊帆的腳踩在草地上,冒出一連串的水泡,滋滋地響著。楊帆收了狙擊槍,藏在草皮下的黑匣之中,緩緩走向盤坐在地上的僧一竹。
楊帆拿起地上的油紙傘,站在了僧一竹旁邊。望著雨蒙蒙的山影。
撥動的佛珠停了,僧一竹口中經文止誦,睜開眼,道:“你能救下他的。卻因為不救他,殺了更多的人,這樣不好。”
“所以你內心有愧疚?”楊帆看著倒下的十余具尸體,無一例外,都是被命中頭顱而死。他的瞳焰,可以幫助他準確地鎖定那些叛逃的頭目。
“小僧是在替施主超度。”僧一竹的僧袍,由于額哲的血,被浸染的血紅,雨點打在上邊,血色暈染開來。
“屁,老子要你超度?你這和尚眼界真狹隘,這三萬蒙古兵若真的投靠了后金,到時候后金南下,死的人何止十人,十萬人都不止!我殺人是救人。”楊帆脫了草皮,將一堆泥沾著的衣裳甩了甩。
“阿彌陀佛,小僧只知道施主可以救這位額哲王子的。”他說這話的時候,楊帆剛剛甩下的泥漬就這樣甩在他的光頭上。他朝楊帆白了白眼。
“你看看,這人啊,越愛干凈,這臟東西就越想上你身。既頭生反骨,救了也白救,死了更好。”楊帆一身是泥,被雨水沖刷得更加狼狽了,他緩緩道:“起來吧。我們搭臺唱戲,不可能只唱一半。”
“阿彌陀佛。若再有殺生,小僧只能回萬年寺去懺悔了。”僧一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似乎自己這一套,對楊帆說不通。干脆也就不說了。
“滾你個蛋,你殺虎長空的時候,怎么不假惺惺的來這一套了?”
僧一竹站起來,道:“小僧超度師叔的時候已經替虎道長超度了。”
“我阿彌你個陀佛,你覺得虎長空和軒轅塵是想在你小竹子超度下長眠。還是自在逍遙多活幾年?”
“阿彌陀佛,道長已經駕鶴西去,也未嘗不是一種解脫。”小和尚的臉越來越紅了。
“呵,你倒是好。一個解脫,到底是解脫你啊,還是解脫他呢。走吧,不和你瞎扯了。”楊帆和這小和尚混了一個月,也熟絡了,一巴掌拍在僧一竹的腦門上。
“小僧說過了,不許動小僧的頭。楊施主過分了!”
楊帆跨上馬,道:“頭上有泥巴,幫你擦去。大驚小怪,還不上馬。”
“這些尸體怎么辦?”
“放心,下雨了,血腥散不開,自然會有人來收尸的。”
兩馬慢慢歸去。草原再次平靜下來。只有雨,靜謐地下著。
王帳內有些壓抑,到黃昏,雨點點滴滴。一干部眾,跪在床榻前邊,用白巾捂著口鼻。
“可汗,要不要派人去通知康區土司和西藏佛主?讓他們派人去追回那些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