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針奪魄而出,遁入江中。老農神情淡然。過了半響,江面泛起波紋,一條五六斤重的江魚竄上了大船,在甲板上撲騰了幾下,就到了老農的手中。夏末書兩只手指深入入腹,魚血緩緩流下來。血腥味鉆入楊帆的鼻腔中,有些難聞。
“看到了吧。不論我請神如何,終究是要憑借物體來作為依托的。你也見過卜老道如何請神的吧?”
楊帆點了點頭,當初在北武當上,不管是卜老道用天師令請神。還是趙青牛用真武帝尊的銅像請神,都是依托了一種媒介,聯系到了某種力量。楊帆不敢說這種力量就是神明,只能以某種天地間存在的力量來解釋。
“你還記得那晚你身后不請自來的神明法相嗎?”
“怎么?有什么問題嗎?”
老農將魚丟給剛剛過來的船上伙計。讓他煮一鍋魚湯來,并且答應將魚頭和魚尾送給他,伙計笑著走開去了。“當然是有問題了。你那不請自來的神,他并不是通過我所說的物件請來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然后呢?”楊帆不明白老農要說什么。
夏末書收起銀針,道:“請神的最高境界。我猜,就是不借助物件,用自身的身體與天地構建起聯系,然后來能請來巨大的神明。就像你那晚不請自來的三座法相一般,竟然能夠讓你這樣一個后天境的后背,將先天中境的紫陽道人差點斬殺了。”
“可最后還不是三座法相入刀,我才能破開老道的丹田的?”
老農咂摸著嘴,道:“那是你的實力太弱,無法和那三座法相建立聯系,所以才只能將法相附入死物刀中。就像一壇好酒,對于一個不會喝酒的人來說,就是一種糟蹋,反正喝什么酒,都是一口醉倒。”
“那前輩想要讓我做什么?”
“我想試一試,所以,請你幫我把把關,畢竟這樣不借物件請神的事情,似乎也只有你才做成過。”夏末書眼中閃過一絲堅定,似乎是決定了要做這件事。
“我也沒經驗啊,”楊帆無語道。這樣的事情,讓他來把關,他哪里曉得自己體內的法相是如何跑出來的。老農道:“我試一試,你看著便是。這里也只有你能夠算得上助力了。其他人,我也不信任。”
“你找卜老道啊。這事情可不能開玩笑。”這樣冒險的舉動,夏末書沒道理不找個幫手過來。按照楊帆的思維,這找來卜老道護法,那是最恰當不過的事情,為何還要在這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來冒這個險。
老農拽起楊帆,笑道:“你真的對你師父很了解嗎?”
“就那么個邋遢樣。”楊帆一愣,要讓他真說一說卜老道是個什么樣的人,楊帆還真是說不出什么所以然來。只曉得是個辦事不靠譜,經常神出鬼沒的一個老不死道士,其他的就真的不知道了。
船在水緩處拋了錨,長江水道有些地方狹窄,多暗礁,一般到了天暗之時,船夫便找個熟悉的水道出拋錨暫時停留,免得觸角,船毀人亡。在長江折戟的船只,每年都有不少,水流湍急處,一些經驗不足的舵手,經常會手忙腳亂,不知如何行船,也只有嫻熟的舵手,才能駕馭住船。
清風望月,老農輕點江面之上,冷笑道:“我和他三十年不曾見面,他是什么樣的人,我不知道。人越老啊,越是人精,很少有干干凈凈的好人,也沒有徹徹底底的壞人,所以,彼此尊重吧。”這便是夏末書對于商枯長的態度。(未完待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