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業稅的加重,唯一損失小一點的,便是金陵強勢崛起的奇物齋了。【//////】
這金陵虎踞龍盤的,大伙兒都知道這奇物齋,那可是金字招牌,京師就有一家,背后的人,神秘到沒有人敢去惹。馬胖子也不咋愛搭理南京的戶部官員,稅該交的還得交,頂著這閃著金光的招牌,賣著其他地方都眼饞的奇貨,多少人巴不得馬胖子掉下來呢。
他可不會給這樣的機會,稅,該怎么查就怎么查,一分都不帶漏的。戶部的人在這死扣的馬胖子前邊老不出油水,又干不掉他,別提有多牙癢癢了。這些都不是楊帆重點去想的事情,錢固然重要,賺多賺少,楊帆倒是不怎么特別的在乎。運河上一路北上,也只有到了揚州,他才背著那黑匣子,挎著繡春刀,雇了兩個腳夫,將兩大箱東西搬上碼頭。
他還想再看一眼,看一眼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
城是故城,人卻是新人。
說是新人,按照楊帆的出身年月來說,都已經是作古的人。
這樣的感覺,很奇怪。聽著熟悉的方言,你儂我儂,一聲聲兒時的叫賣聲,仿佛讓他回到那個淳樸的年代。
……
……
“酒家,來一碗酒。”
楊帆獨自要了一碗酒。酒攤支在一棵老樹旁。老樹下,一位老者縮在一把小凳子上,幾件瓷器、家具就這么放在地上,老者斜靠在老樹上,很悠閑地瞇著眼。盡管已是初春,天氣還是冷得要命,老頭一身的補丁破衣,顯得有些單薄。
楊帆看著那幾件家具。眉頭一皺。
“公子,您要的酒。”酒倌端著兩碟酒過來,遞給楊帆。然后踢了一下樹下的老者,將手上另一碗廉價的酒糟遞上。笑罵道:“看著點生意。幾件破家具,得賣到什么時候。”
老者被驚醒,接過酒倌的那碗酒糟,赧顏一笑,露出幾顆黃板牙,謝過了酒倌的酒。
楊帆喝了一口酒,道:“這家具如何賣?”他看中了那個首飾柜,在他印象里。記得很清楚,小時候,他的母親很珍惜的一個首飾柜,和這個長得一模一樣,是姥姥給的嫁妝。不過后來,由于生活困難,里邊的首飾一件件的當掉了,連最后,這首飾柜,都賣了。
“公子。您可算識貨,這幾件都是黃花梨的老物件。也不誆您,這樣。公子看中哪一件,小老兒只收您五十兩銀子如何?”老者喝了口酒糟,露出為數不多的幾顆黃板牙,笑道。
一只腳踹在了老頭子的板凳上,酒倌咧咧道:“得了吧,你這幾塊破木頭……咳咳。”酒倌意識到楊帆還在看,這樣拆臺也不好,就訕訕地走開了。
“咳,這位公子。小老兒也是生活所迫,不然這祖上留下的物件。也舍不得買。這幾件我實話給您說得了,是酸枝木的。比起黃花梨的確實差了點。這樣,這幾間您都帶走,收您一百兩銀子如何?”老頭露出一臉肉痛的樣子。
“五十兩。”
“公子,五十兩賣給當鋪都不值這個價,小老兒家里還要討口飯吃。你看這樣如何,小老兒給您包裹好,八十兩,如何?”老頭子從身后將麻布一翻,麻利地包裹好了,似乎有些強買強賣的意思。
“八十兩也可以,剩下的這幾件瓷瓶,也一并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