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禮監大太監高潛,親自端著衣帽,在乾清宮前候著。見到楊帆出來,躬身道:“恭喜侯爺了。”
“等等,侯爺?”
高潛瞇著眼,笑道:“蟒袍加身,您榮華富貴。可別忘了咱家。”他跟著楊帆,一直出了宮。馬車邊上,楊帆拱手道:“公公留步吧。時候也不早了,就不勞煩您送了。”
馬車朝鴻臚寺駛去,楊帆入府之后,才看清楚,確實是件蟒袍,紫底金線,十分惹人眼。這樣的服侍,很不多見,即使楊帆都嚇了一跳。這悶騷紫的,穿了那還不人見人揍。不過眼下。他可沒功夫去想這些。自己再不睡覺,就該起床了。做京官。最可憐的,就是沒有睡懶覺這一說。
楊帆確實有些驚訝到了。這侯爵,要擱到宋明以前,那就是一方土皇帝了。到了明朝也就是個虛銜,但即使是虛銜,卻也是極其少見的。明末作為朝廷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吳三桂,也僅僅是封了個伯爵,可見活著封侯有多么難。
這楊帆封侯一事,朱由檢并沒有通知任何朝臣,明日上朝,直接下令。這是通知,不是商量。
還有睡不著的,莫過于徐家的家主,徐驥了。徐有容白日掙扎著要出府見楊帆,被他直接鎖在了府中,只是到了飯點,才讓紅玉送了點吃的進去。
徐夫人端著碗參湯入書房。這些西洋參,是利瑪竇送給徐驥的。這幾日,徐驥略感風寒,又公務繁忙。還要處理徐蓉的婚事,實在有些忙不過來。
“老爺,喝點茶湯。”
“咳咳。蓉兒怎么樣了,還鬧嗎?”
徐夫人搖了搖頭,道:“你也真是的。這婚事有必要這么急嗎。這么快就交給了于家,這……這要是直接退婚,那不是打于家的臉嗎?”
“你當初不是也答應了嗎?這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誰知道這人說死就死,說活就活,還回到京城來的。總不能讓咱們女兒還沒成婚,就替他守活寡吧。”
徐夫人也有些糾結,道:“那你說怎么辦。這婚書不拿回來,于家的人來迎娶,老爺你倒是嫁還是不嫁?”
“我嫁”徐驥站起來,道:“于家的三子有什么不好的。知書達理,去年還中了進士,門當戶對,嫁這楊帆,如今是蒙古特使的身份,這是個敏感的身份,不知道滿朝大臣,有多少人恨得他牙癢癢。因為他,又有多少人的腰包嚴重縮了水。今年湖廣蘇杭,稅制已改,國庫是可能充裕了,但這一層層的打點,估計少了近乎一半,我看啊,有楊帆受的。我就不明白,這于生哪里不好了,嫁他會吃虧嗎?于家也是清白家底,清流一派。于老和先父又是古交。”
他說的,就好像自己嫁過去似的,一點都沒有考慮徐蓉的感受。事實上,絕大多數的古代婚姻,都是如此。男女雙方成親之前,都是沒見過面,都靠著媒人牽線搭橋。
“你是愿意,可是蓉兒她不愿意。你也清楚,蓉兒和楊帆……我們當初也不曾攔著,現在這樣騎虎難下,我看你如何是好。”徐夫人往旁邊一坐,生著悶氣。當初對于這婚事,她就不太愿意,但是徐驥做得主,她哪里敢反駁。
徐驥脖子一抬,一口氣就將參茶咕嘟近了喉嚨里,“那就走一步看一步。若是楊帆真的東山再起,于家又不肯放手,老夫只能給他去賠罪了。”
夜雨瀟瀟,徐蓉躺在床上,似乎難以入眠。她在想,那個人,為何今日沒來,是不是忘了她,還是說已經不再牽掛她。女子的思緒容易飄散,容易猜疑,想著想著,多愁善感的她,便輾轉反側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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